計喝多了得脹死……
他回了半天神才道:“那個,月姐姐,師父他,這個,那個。”
“哪個啊!”月弄痕拍桌道,“哪個!”
“不,不,沒什麼了……”
月弄痕莫名其妙地離了營帳,穆玄英自己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了半天,忽然想起關於師孃的問題,謝淵沒回答,月弄痕那裡沒問出口,越想越覺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最後用枕頭蓋住自己的臉,迷迷糊糊睡去了。
然而晚上不甚太平,從三更開始便有不斷的人聲喧譁,穆玄英本就睡得不沉,翻來覆去半天,那人聲不僅未曾平息反而愈加嘈雜,他翻身下地出了營帳,天還未亮,營帳四周卻影影綽綽站滿了人,謝淵當先而立,翟季真、司空仲平、月弄痕站於其後,旁邊抖索著手足無措的長安守衛官。
穆玄英隨意撥開幾個守衛走到謝淵身旁,人聲漸漸清晰,聽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來龍去脈:也不知是誰散佈的謠言,說朝中派人前往南方魚米之鄉借運的米糧早已到了長安,卻被守軍私自扣押不予發放,一時間長安百姓圍住營帳群情激憤。
穆玄英低聲道:“有可能出這事嗎?”
謝淵道:“便是怕朝中有人中飽私囊,方派天璇影前往護送,如今天璇未歸,只怕是有心之人唯恐天下不亂,動搖民心。”
守軍這邊長時間沒有人出來回應質問,帳外百姓逐漸焦躁,忽然有人大喝一聲“反正也是一死,跟你們拼了!”說著便丟過來一塊碎磚。穆玄英隨手將碎磚撥落,然而一旦有人帶頭,其餘人也紛紛效仿,一時間碎磚破瓦枯枝敗葉流水價地朝這邊扔過來,謝淵等人身懷絕技自然是不懼這等連暗器都算不上的物事的,只是守衛官一個不小心被砸得鼻青臉腫,哭喪著臉向謝淵道:“盟主,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您看……”
謝淵道:“沒有辦法。”
守衛官沒想到他來這麼一句話,目瞪口呆道:“這……”
“為今之計只有等而已。”翟季真開口道,“只要天璇歸來,謠言必不攻自破。”這個道理即便不說,守衛官也是明白的,只得欲哭無淚道:“那天璇大俠若一日不歸來,我們便在這挨一日的磚?”
穆玄英忍俊不禁:“不然大人想如何?守軍的槍刀磨得再利,也不是用來對付長安百姓的。”
然而磚塊等物毫無停下的趨勢,反而愈加密集,守衛官已經只有護住頭臉畏縮在地的本事,穆玄英隨手扯了一名守衛身上佩的弓箭箭囊,翻身躍上營帳頂,抽出三支箭,揮手拉滿弓弦,箭如流星般向下飛射,突突突三聲,插於最前排圍觀群眾的腳下,離最近一人的雙腳不超半寸。
人群霎時鴉雀無聲。
穆玄英朗聲道:“諸位!米糧還未到長安,浩氣盟中天璇親自護送,絕不會允許有人中飽私囊!為使諸位安心,小可現便前往接應天璇,立此三箭為證,每過一個時辰諸位便可毀去一箭,三箭俱毀時若米糧還未到,諸位儘可進入營帳中,將可見之糧盡數取走,守衛軍官與浩氣盟中人絕不阻攔!”
圍觀百姓竊竊私議,穆玄英跳下營帳,向謝淵道:“師父!”
謝淵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微笑道:“去罷,路上小心些。”穆玄英點頭,眼睛隨意四顧,灑然笑道:“那個……什麼馬,隨便借來一用。”說罷身形一晃,一手扯住營中唯一一匹汗血馬的韁繩,翻身上馬,那汗血馬性烈,仰頭嘶吼,尚未舉蹄耍性子,便被穆玄英勒住馬頭,穩穩落於背上。月弄痕喊道:“你的劍!”穆玄英聲音隨馬蹄聲漸消,遠遠道:“太——重——了!”
月弄痕不禁噴笑,向謝淵道:“越大倒是越不愛使兵刃了。”謝淵微微皺眉,張了張口,卻是再也沒說出什麼。
天璇影自官道而往長安,穆玄英驅汗血馬沿官道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