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的一聲,撞車了,那邊汽車上下來了幾個人:“出來是叫你撞車的�”他說:“你為什麼不閉燈!”“不閉燈你就看不見�”總之,他除了不閉燈外,找不到別的理由,我勸幹事下去勸解,我的怒火已經燒起,真是一個流氓。我大聲說:“沒什麼可說的,向人家道歉�”他還和人吵,幹事給人說好的,對方說,他不該不講理,並要他打條子回去好交代。我下去看,果然車的一側碰了個大口,把小燈都碰扁了。我看事情解決不了,只有勸胥幹事給打條子。那天的條子是一個抄寫員寫的,也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一上車,就和司機拉攏,得以坐到司機旁的優越位置。他竟然還吩咐我的警衛員專聽防空槍。現在胥幹事讓他寫條子,一個人給他打著電棒,直寫了半點鐘。人家又要手章,誰也沒帶,這時愛出風頭的谷世範拿出自己的手章,在那裡精心地打了好幾個。還是回來說主角吧,主角鬧了這件事還安坐在駕駛室裡,滿不在乎,聽見對方吵,還插幾句。這時不由得我怒火上升,大發雷霆。因這時都是客人,誰也不好意思開口,我就說:“你要檢討!”他說檢討吧,還想頂嘴,我說:“你必須檢討�你不要以為出來沒有上級,我是總政治部的,我就要管。”對付調皮的人,必須以強大的魄力把他壓倒。他顯得老實許多。一會兒,汽車又開起來,開了不多遠,拐過一個山腳,我只見谷世範的身子一歪,我的身子也歪下去,我知道不好,但也來不及想別的,就翻了車。人們倒出去,我被汽油桶壓住了腳,身子在雪裡躺著,腿抽不出來。先出去的來拉我,我覺得壓得不重,反倒不慌不忙,是哪個人把汽油桶抬起,我才起來了。我起來後谷世範還被壓著、叫嚷著。這時司機慌了,問壓得怎麼樣,我沒有說什麼。
我到汽車路上一看,車翻在三尺高的土岸下,車的一面貼地一面朝天,朝天的花膠皮輪子也不動了。
這時,從後面來了幾輛車,一見這車翻了,就停下,幫助拉,拉了幾次也未拉上來。將中卡又掛到樹上才拉出來。直到拉出來,那幾個司機才離開把車開走。那幾個司機的團結精神叫人可敬。
不料,車行不遠,因剛才摔的關係,發生故障了。司機這裡扒扒,那裡摸摸,也不知毛病在哪裡。想讓別的車拉拉帶帶,就去招呼人家的車,但人家不理,一輛一輛地過去了。我說,你現在才知道團結一致了吧。直修了幾個小時,中間飛機又轟炸了一陣,還是沒修好。這時,音樂家楊樺同志也下手去修,使我也覺得楊樺可愛起來。四個小時過去了,後邊這時來了一輛車。一看見我們的車就停下了,下來一個青年司機,他問了情況,就極為慷慨地說,我幫助你們拉。還多方安慰,不要緊。鐵繩拉斷了,他招呼助手又拿出鐵繩來拉。拉了一截子還是不行,又拉了一截。他又動員我們在後推,“同志們,咱們幫助推推吧�”到一個上坡,怎麼也推不上去拉不上去,這時他說:“不要急,我知道這玩意兒最急人,我等會兒看見一輛重車,幫助你們動員他來拉。”一過來車,他就來動員,可是人家一輛輛過去了。幸虧後來過來一輛重車,他就說,“你們放心,我截也把他截下來。”可是那輛車怎麼也不願拉,說拉了就趕不到地方,他就扒到車上,那人還是開,我們後邊站著人,他也硬開,一直把他拉了好遠。實在沒辦法,才跳下來說:“好小子�他就不知道什麼叫團結。”這時我就建議還是檢查一下毛病到底在哪兒。這時他就和司機把車箱蓋開啟,一邊還安慰司機說:“這跟人不同,人有病會說,他不會說,你難得知道他的病是什麼。”試驗了電不行,他又安慰,“不慌,不行咱們再找別的辦法。”又試驗了一些辦法,把輸油的零件拿出來燒,他就呆在上邊。我對這位工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