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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嘆,胸臆間有股暖暖的東西流過。他們雖已成親,但許多事仍在慢慢體會中。

相識以來,生活中充斥著太多的刀光劍影、打打殺殺,直至做成了夫妻,彼此才有心神去領會尋常男女間的愛戀情懷。

他與她皆非熱情之人,同般孤傲的靈魂、淡然的性情,卻能激迸出難以逆料的狂火,惹得她時常為他在有意無意間做出的親匿小動作而心悸難平。

她徐緩傾喂,他徐緩飲著,把一碗打好的酥油茶喝個底朝天。

“好喝嗎?”拿下碗,他的上唇長著一小排白鬍子,她不禁笑了,想也未想便舉手為他拭去。

有力的五指忽而扣住她欲要撤回的小手,目光微垂,他湊唇含住她的指尖,把沾在上頭的乳沫盡數舔淨。

“好喝。”他瞄她的眼神曖昧又露骨。

白霜月氣息略緊,頰香映霞紅,她沒想抽手,就由他霸佔著,把顫動的心隱在沉靜的表相下,驀地問:“那麼,你要摘花送給心儀的姑娘嗎?”

她知道那雙琉璃眼適才直盯著什麼可人的小玩意兒了。

——是一簇奮力冒出岩石堆的紫黃小花。

第二章 香稠處隱隱風波

高原上的花兒耐寒、耐旱,總不見枝葉撐託,一團團、一簇簇地伏生著。

面前的小花簇雖擠在巖縫中求生存,卻開得甚好,紫花辦上布開幾條黃色細絲,風打來,它擺擺紫黃一身,蕊粉隨風飄去,似有若無地散開蜜香。

“你要摘下它嗎?”白霜月淡淡又問,放下大碗,指尖若有所思地撫觸著花辦。

傅長霄仍牢抓著她一隻手,稜角分明的面容迅速閃過什麼,撇撇薄唇,好半晌才道:“我沒要摘花。我只是好奇,看看而已。”

“是嗎?”

“當然。”他答得好快。

看著他一臉古怪,莫不是心事教她說破,覺得不好意思了?

情人之間送花是常有的事,尤其是高原族的男女,天生熱情奔放、活潑開朗,不止送花、送自個兒做的小物件,還會在原野上騎馬相互追逐、引吭高唱情歌,但咱們這位“天梟大爺”行事作風向來與人不同,那些男人們討姑娘歡心的小動作,他向來不屑為之,也做不來的。

好。不摘就不摘。

白霜月抿嘴微笑,由著他繼續維護他奇詭嚴峻的形象。

許多時候,她僅是心癢、忍不住想逗逗他,見他硬要解釋、努力撇清的模樣,峻頰似有赭痕,總讓她心情大好。

她性子本就清冷些,自認沒什麼逗弄人的天分,可偏偏有他這號人物,遇上了,許多連自個兒也不太明白的心思便紛紛冒出頭。

男人忽然不由分說地將她拉起,寬袖倏翻,扣在她纖細的後腰上,兩人下半身隔著幾層布料,親密相抵著。

他的眼帶著幾分蠻氣,近近地盯著那張僅及自己顎下的女子清顏,鑲著好薄一層金粉的臉龐隱晦莫測,略嫌粗魯地道:“送寶石比送花值錢許多,也實在多了!”

“是、是嗎?”他驀地逼得好近,眼底的銀藍光眩得她微暈,費勁兒壓下的心音這會子擂鼓似的,咚咚兒胡響。

“當然!”他斬釘截鐵地頷首,卻又問:“你喜愛我送的那顆玄石,不是嗎?”

提起這事,白霜月心裡頓覺好笑。

她眼睫淡眨,幽然揚唇,宛若正細細思量。

事情的起因得從她的“娃娃親”說起。

當年,西塞“白家寨”與湘陰“刀家五虎門”為年尚幼小的她與刀家長子刀義天訂下了婚盟,並以兩塊半圓形的羊脂白玉為信物,男女雙方各儲存一塊。後來,白起雄請工匠把那塊半圓羊脂玉鑲在一把短劍的劍鞘上,待她開始習武,那把短劍便成了她的貼身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