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的這些事,只有他至親至近的人知道,即使你們是青梅竹馬,穿開襠褲那會就認識,你也未必知道。另一點,家境富裕容易讓人產生優越感,而你在他面前不會展現你的優越感,加上你知道他有多精明,所以,我想你不會去仔細地觀察他。”
尤其在我知道他有多喜歡你的情況下,秦蒔樺在心底補了一句。她明白了,簡默方才那番話衝的是她質問她的“瞭解”二字,尚不及欣賞她的敏思,對面再度發話。
“每個人的稟性天賦不一,就像他可以堅持這樣規律的生活,而我做不到。他聰明,加上肯幹,所以有了今天的事業,而我志小才疏,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設計師。我沒有去了解他的付出,作為他的妻子,是我的錯。不過,至少不是我逼他把心掏給我,逼他放棄夢想,逼他一味地給我好處。再深入一層,你這麼瞭解他的所作所為,對他的事業又有什麼益處?”
秦蒔樺被問住。的確,沒有人逼,所以,一予一受是心甘情願。這個幸運的小女人被矇在鼓裡,一蒙就是這麼多年。
簡默繼續說:“大二之前我和他幾乎沒有交集,雖然你知道他喜歡的是我,但年少的感情基礎淺,你的條件好,近水樓臺,真考慮過爭取,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人未必是我。剛才你說,你喜歡的男人,怎麼能背黑鍋。我想告訴你,我答應鐘磬的告白時就問過自己——我看上的男人,憑什麼讓別人給他幸福?”
“謝謝你今天的賠償。”
秦蒔樺坐在椅子上,注視著簡默離去的身影,苦笑。
簡默,你說錯了一點,我的確沒有爭取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記憶中那個青澀好看的輪廓已經淡去,只記得是他站在驕陽下,告訴她,他看的不是球,而是風景。
就此,讓她縮了膽。
她認定世界上沒有什麼會比百分之百的愛情更傷人,因為這種感情,對別人吝嗇,甚至對自己吝嗇,獨對一個人慷慨。
“有什麼感想?”不多時,對面有男人落座,毫不客氣地端起她身前的那杯咖啡就著杯壁的咖啡漬啜了一口。
秦蒔樺的視線有了聚點,突然笑道:“想起我離開瓦倫西亞回中國的時候你送我的那兩句話。”
荼雲靉靆,莫如漫隨天外。去留既無意,何必傷別離?
上次,goodbye;那麼,這次,farewell,my love。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看到你
簡默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直到日暮。一月份的紐西蘭白天很長,散步到這個點,晚了。讓她感到奇怪的是,江凡井怎麼沒call她,這個點,該吃飯了。
腳下海浪疊蕩,她脫下鞋,讓雙腳親密接觸海水,踩著鬆軟的沙子繼續往前走。走不過幾步,看到被晚陽籠罩的他。
事態發展到這一地步,對於鐘磬的出現,簡默的腦子裡只掠過八個字: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緩緩地,沐浴在夕光中的鐘磬向她張開雙臂,毋庸置疑,這是一個擁抱。然而簡默站著沒動,也不說話,直到發現他有邁步的意圖,才揚高聲音道:“我過去,你等著。”
簡默一步一步地數,一步一個腳印,一念一寸清醒。
他愛了她十二年,其實她也很早戀,愛足了他十年。
對於初識,簡默只能歸結為四個字:變化盲視。
同樣是江南的淅瀝小雨,同樣是五彩傘交織的視覺世界,她卻選擇性地注意到了一把藍傘。
傘下,還穿著校服的男生揹著簡單的單肩包,側臉在清亮的雨絲間乾淨得炫目。青澀的年齡,乾淨幾乎是男秒女的充分條件,偏偏挺拔的身影、安靜的姿態、詩意的背景還被拼湊在一起,她頓時覺得,世界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