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堪沖刷?水土嚴重流失下,下回再到同一地方,已是面目全非。
龍鷹奔上一道陡坡,施展彈射,橫越一道寬約十三丈的淺溝,一列墳起的土石丘橫亙前方,攔著去路。
太陽在左方升上來,照耀高原,質地均細的黃土,在日照下閃爍生輝,令人眼眩目迷。
龍鷹取出水壺,喝了兩口。
今趟探敵之旅,大有所獲,關鍵處在得烏素幫忙。與烏素一起的兩個同族高手,已返回天竺,只他一個人留下來。
原來於“房州事件”慘死的兩個族人,一為烏素親弟,另一是烏素自小相識的摯友,烏素一天未能為他們討回公道,根本無顏返鄉。更重要的,是他除復仇外,再找不到可令他能稍減心內傷痛的事來做。仇恨化為精進勵行的動力,使他愛吃苦,至乎折磨自己,武技因而不住精進,為默啜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漸得信任和重用。
今次南來,能以外人入選默啜的親兵團,是殊榮。
一路南來,烏素多次起念刺殺默啜,可是有拓跋斛羅時在默啜左右,令他全無機會。在見到龍鷹前,他也像其他突厥人般,以為龍鷹被中土的新皇驅逐,再難有作為,心內塞滿絕望的情緒。到龍鷹忽然從河底冒出來,那種否極泰來、峰迴路轉的狂喜滋味,確非任何言詞可形容其萬一。
對默啜今次遠征的軍略,烏素近乎一無所知,知道的全憑留神觀察得回來,但對龍鷹已非常有用。
其中最重要的情報,是拓跋斛羅責在保護默啜,不會投進戰爭去,除非戰火燒到默啜身上。
今次行動總兵力逾十二萬,但真正上戰場的得九萬之眾,其他三萬是突厥人稱之為“兵奴”的人,負責運送輜重等等輔助和後勤的工事。
默啜麾下有一帥八將。
帥就是金狼軍大統領莫哥,將包括默啜之弟咄悉匐,以及默矩、莫賀達乾等能征慣戰的猛將。匐俱和新冒起的凌宇當雄,留守本疆。
過去半年,狼軍日夕操練攻城和與河湖有關的戰術,準備十足。
從其部署推測,默啜是有長期作戰的打算,對補給線非常著力。在後套平原兩岸設定能互相呼應的木寨,利用後套平原這片富饒土地,源源不絕供應大軍之所需。
龍鷹重溫著烏素告知的敵況,腳步不停的登上土石丘之上,奇景展現眼前。
前方的地面,如被老天爺的巨斧狠劈下來,形成深陷下去、兩邊危崖對峙的情景。
龍鷹立處,正是這邊虛懸探出的危崖邊緣,他看不到立處下崖壁的情況,卻從對面崖壁往內彎收,縱深達七十丈的形勢,曉得所立處的險峻。
大斷裂往兩邊曲折延伸,兩崖相距逾二百多丈,除非脅生雙翼,憑他的彈射絕對沒法飛渡。斷裂形成的長峽壑,崖壁凹凸不平,形成鱗次櫛比的土崖、層層迭迭的條狀紋,危崖虛懸,搖搖欲墜似的,險至極,亦歎為觀止之至,氣勢磅礴,惟有老天爺的妙手,方能將之雕成如此千奇百怪之狀。
離後套平原後,為與己方兄弟在位於河套高原東北方的駱駝堰會合,沿著大河南岸朝東走,狂馳兩個時辰後,折南,依記憶中的地理圖,大前方該為毛烏素大沙漠,只要在進入沙漠前,改往東行,可尋得駱駝堰。
一路走來,均為靠近大河的低丘溝壑地,雖有變化,並不劇烈,可是展現眼前的,盡為高原溝壑、土階區,地貌遽變,比起來,被拋在後方的低丘區,是小巫見大巫,河川比之大海的分別。
右方西面是風沙滾滾的庫結沙大沙漠,餘勢未盡的延往東面的無限遠處,前方則是被分割開來,高低不等的黃褐色土丘,以及和土丘有共生關係、曲曲折折的溝谷,蔚為奇觀。
日落時,龍鷹深入此地域五十多里,若為平地,他可走多數倍的路,可是攀高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