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針對傳言反駁的理由,朝中也自有南方出身的大佬會跟小鄉黨們苦口婆心地開始勸說……
燕王府中,周曼雲也一邊整理著蕭泓的行裝,一邊不住口地輕聲埋怨著。
一江水自北而南,當初由雲州到洛京,她與蕭泓還沿著看了沱江上游的幾處河彎水情,所以倒是不會去擔憂大軍行進是否會違了天時地利。而雖說景朝的每支軍隊因主帥不同都各有特色,但摻到了一塊兒難免都染上了些從邊寒之地來的悍勁兒。有時還人倔倔地帶上了些不可為而為之的驢勁兒。
曼雲唯一覺著不滿的就只是蕭泓果真要跟著出征。
而且上有著兩位兄長壓著,前有立功心切的小八在先鋒衝著,蕭泓也只不過是低調地混在了左軍營中。
“曼雲!只待大軍過了江突進到建陽,我就立時回程!一定會趕在正月前回來!”,不同於曼雲的輕愁淺怨,蕭泓對自個兒苦求來的人事安排極為滿意。
按著景帝的最初打算。就算他不為為正,也至少要掛個副帥。起碼這樣與江南那些人談判,身份更夠些。
蕭泓的應答極為巧言令色。他直陳兩軍交戰根本就無法談了私誼,若敵能降,是不會計較說者是他還是其他人,俯首稱臣皆因了景帝的天威赫赫。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擔心在帥臺上的位置太顯,開溜時不大方便。
“回來就回來!”,曼雲半點不稀罕地撇了撇嘴。惡聲惡氣地抓住了蕭泓的領口道:“不許你折騰地擅玩了什麼傷循,病循……”
“不會!我算好了的,若是在九、十月間能初有戰果,前線就一定會要有人回京報捷以賀新歲的。到時,我就搶了活兒回來就是!”
蕭泓眉開眼笑地應著,盡顯篤定。
疼妻也好,畏妻也罷,反正他早已把醜話說在前頭。他只想隨軍幾月就回程的念頭不僅幾個哥知道,就連景帝蕭睿也已因此抽過了他幾鞭子。
笑意相傳。原本因為離別氤氳了惆悵的小屋一下子多出了幾分明朗霽和。
“說到底,蕭小六又一次要為了我在談功論績上吃了虧了!”
“那些要來做什麼?”,蕭泓笑著反問,接著又緊緊地扣住了曼雲的手輕聲安慰道:“不關你的事!象我這樣的情形也不能過於招搖不是嗎?又不能抗著賴著,什麼也不做……”
曼雲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應,最後還是柔柔地將頭靠在了丈夫的胸前。默默相擁。
靜靜地聽了兩人心跳許久,蕭泓才神情鄭重地拖住了妻子的手,認真地把想了許久的話在離別之時緩緩地說了出來,“曼雲!我其實很想待了江南收復,大勢穩定之後。跟爹爹細細地將那些事情談清楚。”
“直接說?”
“嗯!直接說!天下一統之後,不管我到底是什麼出身也就根本沒了意義。無論是燕州的姥娘,還是江南的周家,只要他們能真正地顧及到他們的利益都會做了最好的選擇……按著父親和大哥的脾性,也是一心想當明主的。若他們可以君臣相得,我所能牽累的也就只有你和孩子了……”
牽累!曼雲氣惱地瞪起了杏眼,直抓起蕭泓擱在她小腹的手掌,代著肚子裡的孩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憤憤地糾正道:“說我們是牽絆就好!”
每個人的出生都無法由自己選擇。不管如何,已然成為一家的親人,她不要拖累他,只要努力地綁住他的命。
“若你真的不該姓蕭,你要如何?俯首就縛,然後帶著我們一起住到固年縣?”
“離開!離得遠遠地……”,蕭泓環顧了下四周,擁著曼雲低聲笑道:“到那時,說不得你住不了燕王府,只能跟著我到塞外去住帳篷了。”
“嫁雞隨雞!只要你不往窩裡引了鬧春的小鳩,就算跟你到天邊又如何?蕭泓,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