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劉承宗喜歡楚琥爾,把他留在青海,那更是再好不過,讓他為劉承宗作戰,也依然算衛拉特出了一份力,同時也省得他再回天山當禍害。
琿臺吉很尊敬劉承宗,但尊敬並不意味著,他會把自己在青海作為階下囚時,跟劉承宗商議的所有協議照單全收。
畢竟現在他不是階下囚了,雙方地位發生了一點變化,衛拉特只能接受對自己有益的條款。
至於約定中把衛拉特當作附庸和臣屬的利用和控制……巴圖爾琿臺吉覺得倒不必急於一時。
你不問,我就當沒有。
你問了,我就說準備辦。
就一個字,拖。
畢竟誰知道將來局面又會不會發生變化呢?
只不過劉承宗似乎有點太喜歡楚琥爾了。
楚琥爾不僅活著回來,還拿了一百杆帥府造火槍,更領了個楚琥爾營參將的官號。
這種官號對別人來說沒意義,對楚琥爾來說意義可太大了。
他回來就改換門庭,直接找劉承祖報道去了,還請週日強幫他向琿臺吉溝通,要一塊駐地。
週日強的教化工作陷入僵局,本來正發愁呢。
突然發現大帥遠在青海,居然還能策反良將一員、帶甲千餘,當即振奮起來。
他尋思還要什麼駐地啊,就阿爾泰山到宰桑湖了。
那片地方對別人來說真不怎麼樣,山地、丘陵、荒漠,平原倒是不少,但氣候條件較差,夏季乾熱、冬季嚴寒,下大雪颳大風,能把羊吹跑。
但是對週日強的水師衙門來說,是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
週日強心說,文教這路子走不通,顯然教化百萬之眾超過了我這個曾經的寧州知州的能力,但老夫還有另一個官號叫寧遠校尉,聽起來也是略懂拳腳的樣子。
週日強協助楚琥爾,完成了一個營的改編事宜。
這個營攏共只有戰兵兩千七百,人人弓馬嫻熟,但因為都是一介武夫,捕魚放牧的手藝不行,還特別能吃,導致生活狀態極差。
狗頭軍師對山大王的霸業極為重要。
正如楚琥爾遇到的所有問題,對週日強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週日強到阿爾泰的第二個月,楚琥爾統治範圍內所有湖泊的小木筏子,就都換成了山東血統的松木大漁船。
同時燒磚建房,蓋起一間間不會被大風吹跑的圍堡,還規劃出一座座灌溉水渠、農田地塊和礦場窯廠,只等把北邊的貢民招攬過來,就開始種地養羊,全面發展。
桀驁不馴的楚琥爾,就這樣拜倒在週日強的官袍之下。
只要有這個文官在身邊,讓他在這搞個五年十年,準噶爾算個啥?
楚琥爾甚至覺得假以時日,自己單靠阿爾泰就能把衛拉特逆推了。
當然,週日強才不會支援他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楚琥爾對週日強來說,更像是一個可汗養成計劃的工具人,他蠱惑道:“若要作戰,難道攻打秋明,不比自相殘殺要好得多?待將軍攻陷秋明,明稟大帥,求封失必兒汗也未嘗不可啊!”
所謂的失必兒汗,也就是西伯利亞汗。
週日強說這話的時候,並不知道面前這個準噶爾部的三臺吉,就是西伯利亞汗國最後絕嗣滅亡的黑手之一。
當時正值衛拉特的混亂年代,西伯利亞汗國的庫楚汗殺了哥薩克頭子葉爾馬克,復仇成功,試圖帶部眾遷至額爾齊斯河以南駐牧。
但草原從來不是無主之地,那地方跟衛拉特的準噶爾接壤,隨即爆發了土著和外來戶的矛盾戰爭,俄國人從塔拉城追擊、準噶爾從宰桑湖圍堵,跑到哪兒打到哪兒。
庫楚汗的兩個兒子死在戰爭中,另外兩個兒子、八個妻子、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