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到自己的頰邊,汲取溫暖,他溫柔寵溺的笑了,另一支手亦伸過去,觸碰她的髮絲。
就是這樣,兩人無言相對,卻無比親暱,燭火對影成雙,任憑窗外氣氛如何緊張,他們也置若罔聞。
她以為自己要許久才能入眠,但不一會兒,便眼皮沉重,意識漸漸模糊。
“千帆……”她嘀咕了一聲,感到再無氣力,之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韋千帆站起來,依依不捨抽出自己的手,將她床前燭光熄滅。
剛才趁她不備,他已在她茶中下了助眠之藥,只希望這個翻天覆地的夜晚,她能不受打擾,睡得安穩。
等她一覺醒來,他便可與她美滿團聚,從此以後,去過他們嚮往的平靜生活。
然而,他並未料到,這是他們最後能共享的寧靜時刻,之後即將面對的,是比撕心裂肺更為劇烈的痛楚……
韋千帆走進飛騎營的時候,韋后已經束手就擒。望著蜷縮在屋角瑟瑟發抖的婦人,他一時間竟沒能認出,那便是素來張揚跋扈,高高在上的韋后。
“千帆……”一見他,她便爬過來撲倒在他腳下,“救我,救我……”
“娘娘——”他不禁有些心軟,伸手將她扶起。
雖說韋后十惡不赦,但自他入宮以來,對他卻十分照顧,如今他引敵入宮,算是恩將仇報,亦讓他有些內疚。
“娘娘?”此時這稱呼多麼生分,她眉心一蹙,“不是該叫姑姑的嗎?怎麼,見本宮失了勢,連你也要離我而去嗎?”
“千帆本就是我的人,”李隆基不知何時掀簾而入,淡淡笑道:“皇后娘娘大概不知吧?”
“什麼……”她頓時神情一滯,“千帆,他說什麼?本宮沒聽清楚。”
“我入宮之前已入了臨淄王的門下。”他承認道:“娘娘,對不起——”
“所以,是你將外人引入宮的?”韋后恍然大悟,後悔莫及。
“娘娘,這江山畢竟是李唐江山,你又何必執著?”韋千帆勸她,“遙憶當年高宗皇后,初時何其輝煌,最後又落到怎樣的下場,娘娘又何須效仿她?”
“哼,武則天能做的事,我為什麼不能做?”韋后執拗道:“要不是你吃裡扒外,我怎會失敗?”
“娘娘把事情歸咎千帆一人,卻看不到普天之下對您的不滿,千帆亦無話可說。”他澀笑,“只希望娘娘能回頭是岸,保全性命要緊——”
“你要我向他們低頭認罪?”她指著臨淄王,瘋狂大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何罪之有?有殺要剮,悉聽尊便。”
“既然如此,本王便救不了伯母了。”李隆基從旁冷冷道:“劊子手已在門外,伯母,你可還有遺言?”
“今夜便要動手?”韋后眼中泛起淚水,依舊保持不認輸的笑意,“好啊,算你們狠,不過有一件事,本宮倒想說說。”
“伯母但說無妨。”
“千帆,”韋后側眸,看著韋千帆,語氣苦澀,“你可知道,本宮為何要如此關照你?”
“娘娘是受到堂兄囑託,念及親情吧?”她雖對夫家心狠手辣,可對孃家人卻是甚好。
“的確是念及親情,但卻並非受我堂兄囑託,”韋后停頓片刻後,終於道出真相,“千帆,你知道嗎……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啊。”
他一怔,有片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囑託我的,其實是我的父親——”她澀笑道:“也是你的。”
“不……”韋千帆愕然,“誰都知道,我是妓女的兒子。”
“當年父親與江都歌妓相愛,礙於已有家室,不能將對方納入門中,遷移長安後,一直牽掛,”韋后徐徐道來,“父親臨終時,還惦念這名歌妓,叮囑我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