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申若冷笑著答了一句,見小丫頭仍然不解,她也不解釋,而是拿過桌子上的一個錢囊,信手丟給了燕三:“這裡頭大概是一百枚金錢,約摸夠抵數了,若是不夠我下次再給你。總而言之,新羅那裡你依舊要盯緊,這些人敢行刺劉仁願,還差點殺了仲翔滅口,指不定六郎上一次遇襲也和新羅人有關。”
“成,大小姐你就等著好訊息吧!”
燕三爽快地把錢囊往懷裡一揣,臉上自然是笑容滿面,當下自然二話不說開啟房門便遁入了夜色。他一走,賀蘭煙便急匆匆上去關上了房門,轉身咬咬牙問道:“申若姐姐,為什麼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屈突申若深深地看了小丫頭一眼,在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李賢的目的她非常明白,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避開就能避開的。賀蘭煙再怎麼說都是這個大漩渦中的人,若是一直瞞著,對於她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李賢不願意說,那就讓她來說吧。這樣說起來,那個憊懶的傢伙似乎並不懶,所有的事都自己兜了。
見賀蘭煙的眼睛已經有點水盈盈的,她遂再無猶疑,開始一五一十地吐露自己知道的所有。她知道,李賢這個小子一定還有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那實在是一個滑不溜手的小狐狸。
第一百九十三章 醉酒當歌,人生難得幾回糊塗
義府倒黴,劉仁願擺脫了人生最大的一樁麻煩,此番然是輕鬆愉快。而這次和他住同一個院子的,還有因為上次湊巧見到皇帝李治而頗受賞識的裴炎。作為一個剛剛舉明經得第,尚未拜官的弘文館學生,能夠跟著隨駕驪山,這份寵信更是讓旁人側目。
兩人住的院子雖然不大,但容納他們兩個外加幾個婢僕卻還是夠的。這一日晚上,劉裴二人屏退了旁人,席地對坐在院中喝酒,劉仁願便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最好奇的那個問題。
“子隆,上回你和沛王殿下那個賭打輸了,後來究竟輸了什麼利物?”
如果是別的問題,裴炎自然回答得出來,但是,對於劉仁願的這個問題,他卻著實感到無從下手。當初那個賭就來得奇怪,事後的發展則更是奇怪——李義府貪贓枉法囂張跋扈,這事舉朝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誰會料到這樣一個深受帝后寵信的宰相,竟然也有落馬的這一天?誰會想到李義府被流放,被彈劾得灰頭土臉的劉仁願反而什麼事都沒有?
那位沛王看似只是一時興起打的賭,如今他卻時時刻刻沒法忘記,就連在天子面前出彩的喜悅,也因為這件事而淡去了幾分。
他拿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這才苦笑一聲道:“劉將軍,不瞞你說,這利物,沛王殿下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來提取。”
話音剛落,兩人身後便傳來了一聲嚷嚷:“誰說我沒來提取?我現在可不是來了!”
李賢帶著張堅韋韜兄弟興沖沖地進了院子,見席地而坐的劉裴二人面露愕然,他不由嘿嘿笑道:“怎麼,劉將軍和子隆兄不歡迎我這個不請自來的酒客不成?”
這時。劉仁願和裴炎方才反應了過來,慌忙起身相迎,待要行禮卻被李賢笑嘻嘻地扶了起來,甚至還一把拉過了張堅韋韜。硬是讓四人全都坐下。他這才脫了鞋子往劉裴二人中間一坐,抱起酒罈聞了一口,旋即愜意地舒了一口氣。
“這酒不錯!”
對於李賢的這一秉性。張堅韋韜已經是見怪不怪,而劉仁願和裴炎雖說聽到過一些風聲,可是看到這位主兒如此做派。還是有些吃驚。劉仁願向來是灑脫之人,一驚過後就立刻笑道:“這已經是窖藏了好些年的陳年美酒,我總共也就帶了兩罈子上驪山。因著和子隆說話投機方才拿出來待客,沛王殿下居然只是認為不錯?”
“說不錯就已經是給你老劉面子了!”
李賢放下酒罈子,頓時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