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翔也露出了同樣的好奇表情。而李敬業在那邊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最後卻無可奈何地一攤手道:“這乃是陛下交待下來的大事,聽說劉祥道是頂真得不得了,一個閒雜人等都不肯放進去,要不,你們讓六郎出面試一試?”
“免談!”李賢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開玩笑,那種板子橫飛鬼哭狼嚎的場面他可沒有半點興趣,更不用說現場觀摩了。見一夥人頗有些怏怏之色,他便沒好氣地瞪了過去,“有時間說這些,還不如好好準備一下明天的考試。別忘了,於大人可是有言在先,誰若是透過不了……”
話音剛落,剛剛還分外起勁的四個人頓時如鳥獸散,整個演武場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望著空蕩蕩的場子,哭笑不得的他哪裡還有練武的興致,乾脆一屁股在場邊的躺椅上躺了下來,用蒲扇蓋在臉上閉目養起了神。
初秋的天氣雖然悶熱依舊,卻比不得酷暑的濃重暑意,再加上他讓人做了一頂巨大的遮陽傘,底下的躺椅又是用精心打磨的一塊塊竹片串起來的,因此躺著非但不熱,反而還有些涼爽。時間長了,原本睡意全無的他竟是耷拉下了眼睛,漸漸睡了過去。
“沛王殿下,沛王殿下!”
迷迷糊糊聽到耳邊傳來了一串叫聲,李賢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隱約分辨出是一個李宅的家僕,當下便懶洋洋地問道:“什麼事?”
“門外有客來拜,是劉仁願將軍,還有一位姓裴的大人!”
劉仁願和裴……莫非是裴炎?李賢的滿身睡意一下子消解得無影無蹤,立刻翻身坐了起來。連聲吩咐把人領進來,他心裡免不了又犯起了嘀咕。這劉仁願若是真的和裴炎一起到訪,未免也太巧合了些。還有,這可是英國公李績的家,不是他的沛王府,這倆人公然造訪,就不怕別人說閒話?
遠遠地看到來人,李賢更是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劉仁願身旁那個不芶言笑的傢伙,可不就是裴炎?嘿,這傢伙倒是會找時間,現如今賭約差不多輸定了,終於現身了出來。
“沛王殿下!”
見兩個人上來行禮,他立刻擺了擺手,笑容可掬地問道:“劉將軍的傷養好了?”
“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若是還沒有好,這上了戰場怎麼辦?”劉仁願笑得爽朗,旋即更是眨了眨眼睛問道,“我剛剛和裴老弟一路進來,聽說殿下拿我的事情和他打了賭?要說先頭是否能過關我自己也不清楚,殿下倒是有信心!”
這裴炎居然把他們之間的賭約捅出去了
詫異地看了裴炎一眼,心中很是奇怪。當著劉仁願I好相問,當下便乾脆笑了起來:“這種事情不過是說笑而已,當然,劉將軍鎮守熊津,原本就是功大於過,朝廷上下又不都是嫉賢妒能之輩,老劉你自然不會輕易倒了!”
這稱呼從劉將軍變成了老劉,顯而易見帶著親切,劉仁願一愣之後登時大喜,旋即瞧見頂上那遮陽傘,不禁又愣了片刻。而裴炎則仍然是一臉一絲不芶的樣子,謙遜一番坐下之後,他剛想開口,李賢就搶在前面發話了。
“子隆,坊間流傳的那詩集是怎麼回事?我那天去西市的時候,居然被別人硬拉著買了一本,那上頭可是還有你的題注!這出了詩集賣了錢,至少也得分我這個原作者一半,否則我豈不是虧了?”
面對這樣的“質問”,裴炎再維持不住那張死板臉,一時頗有些狼狽。倒是旁邊的劉仁願忽然哈哈大笑:“殿下這麼說,看來我可得小心一點。就上次我在望雲樓寫的那幅手書,我可是也送去刊印了,只是印的不多,大多要分送給親朋好友,就免費送給殿下一張如何?”
李賢原本是開玩笑,誰知劉仁願竟道出這麼一番話來,他頓時有些呆了。而裴炎此時也終於恢復了起初的風度,微一欠身便苦笑道:“不瞞殿下說,我那天回去的路上也就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