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閉上,連忙伸出一隻手撫上那冰涼蒼白的臉,擦拭他嘴角淋漓的鮮血,語氣雖然硬邦邦的帶著恐嚇,眼中卻不由自主的含了淚意:“姓祁的,你可不能死在這,否則那解藥我是絕不會吃的,與其吃下用你性命換來的解藥苟且偷生,我葉禾寧可跟你一起死在這。”
“我是在乎你,不想你死……所以你一定不能死,死了我就不在乎你了……你聽見了嗎?”
“不可以閉眼,不要閉眼……你這混蛋快給我醒醒!”
“……”
葉禾的語氣忽而溫柔,忽而怒聲大罵,忽而又語無倫次,卻是洩露出了她心底的害怕。直到今天她才發現,原來已經將這個讓她避而遠之的男人看得如此重要,他的死會讓她如此的驚慌失措理智全無,
好在過了片刻,臉色慘白的男人終是緩緩睜開了眼睛,葉禾長長吐出一口氣,鬆開緊繃的神經,這才發現背脊上已驚出了冷汗。男人漆黑如墨的雙瞳定定的看著她,卻是笑著緩聲道:“看來還是苦肉計更管用。”
“你剛才……”葉禾驚異的看著他,眸子已然恢復了幾分清明,也不再吐血,臉上更是帶上了一絲笑意。
男人挑了挑眉,卻是絲毫不以為恥的坦蕩道:“剛才自然是裝的。那一劍刺得不深,對我而言僅是輕傷。但能借以誇大引你上當,倒也算傷的值得。”
想起自己方才慌亂欲泣的反應,葉禾頓時怒不可遏:“你這混蛋!這樣耍我有意思嗎?”
身份尊貴的王爺此時卻沒有去計較那混蛋之稱,只是沉靜的看著葉禾,低聲說道:“若再不爬上去,恐怕你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葉禾微怔:“爬上去?”
“這裡距離崖頂不過數百丈,整個崖壁都長滿了藤條,我若非掉下之前受了傷使得動作遲緩,本可立即就抓住藤條,也不至於距崖頂這麼遠。”祁陌緩慢的低聲說著,頓了頓,忽然問道:“你現在可還有力氣?”
“力氣還有一些。”葉禾皺眉說道:“但我也不能確定爬得了多遠。”
祁陌點漆的眸子鎖住她,一字一頓的說:“你一定要爬上去。”
“我?”葉禾聽著,忽然覺得不對勁,問道:“那你呢?”
“我在這裡等你。方才雖僅是受了輕傷,但若再過多動作恐怕會流血不止。我懷裡有塊玉牌,你拿著它爬上去找最近的官府,叫人來救我。”
祁陌語氣淡淡的低聲說道,葉禾狐疑的看著他,擔憂的問:“你能撐得到我叫人來嗎?”
“能。”祁陌似有不耐,皺了皺眉簡潔的回道,沉聲囑咐:“所以你一定要爬上去,速去速回。”
葉禾眼睛一眨不眨,細細打量著他,只見他的臉色並不是太糟糕,沒有再吐血,精神也還好,不像會昏迷的樣子。眼下風寒露重,比起這麼坐以待斃的拖延下去,確實不如自尋生路。
她做事向來利落,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當即就行動起來,將手摸入他的懷裡,觸手竟是一片泛涼。葉禾微微皺眉,更堅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儘快爬上去,儘快找人來救他離開這個鬼地方。
未免一會中途毒性發作,葉禾吃下那葫蘆形瓶子裡的解藥,將那塊通體雪白的玉牌小心放好,便不再耽誤時間,徑直順著藤條往上爬去。
祁陌抬頭看著少女漸漸遠去的身影,眸光中是說不出的複雜,等到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他卻忽然猛地垂下臉,喉間強壓住的那抹血腥再也忍不住,一朵血花從口中噴湧而出,在衣襟出綻放出鮮豔的花朵。
昏暗的崖壁上,男子渾身浴血,表情卻突然變得柔和,他腦海中迴響起少女剛才說的那句話:我是在乎你……
腰間的血仍然在緩緩流淌,此時甚至已經將外面的紫裘披風都浸透。祁陌暗暗有些慶幸,好在淋雨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