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物品,他事自有巡撫等上憲操心,哼,兩千撫標兵,我得給上頭辦幾萬銀子的差,催科下去,不知道多少人罵我的娘,這等事,也是已經夠叫我頭疼,其他的事,我是真不想管了。”
苟知府捂著腮幫子,似乎是牙疼一般,哼哼唧唧的不願再說下去了。
張德齊心裡知道,備辦這些軍需物品和所需銀兩,苟知府最少報了兩成的花帳,這些東西送上去後,顏巡撫最少再扣三成,然後經手的書辦吏員再合夥分一成半,最後能到軍中的已經不足三成,將領們再分潤兩成,最後到小兵手裡的,就只是一點殘渣了。
就算這樣,也是因為大戰來臨,上憲們不好做的太過份,魯軍這邊向來比邊軍還不如,邊軍將領要指望士兵賣力,還真的會置辦一些武器鎧甲,給一些安家銀子什麼的,山東這裡向來沒有戰事,魯軍一個個穿的跟叫花子一樣,平時所有的糧餉物資都被扣的乾乾淨淨,一點兒也到不了士兵手中。
士兵無餉,平時就是靠敲詐勒索和搶劫度日……上樑不正下樑歪,上頭也不會真的去管,總之是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在苟知府這裡得到預料之中的回答,張德齊也只能躬身退出。
他將吩咐下來的差事辦完之後,把筆硯紙墨也歸置好,然後就匆忙出了府衙大門。
在濟南,巡撫衙門和府衙等諸多衙門都是在德王府西牌樓外,從府衙出來,沒有多遠就是巡撫衙門,張德齊一路趕過去,今天的天很暖和,他的額角沁出幾顆汗珠,不過張德齊心中憂急,沒有心思去管。
“請問李老爺在不在?”
到了巡撫衙門裡頭,張德齊不便入內,只得在二門外向守門的打聽。那人也認得打,打量兩眼,笑著回道:“適才叫義勇大社的人請了去,說上頭髮下牌票,著總社在城中募集被服鞋子和軍需物品,李老爺奉撫臺命令,到總社幫忙去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亂兵(2)
“原來如此,那麼,我得空再來拜他。”
“我會轉告的,秀才放心。”
這個李老爺叫李鑫,是舉人出身,但考秀才時和張德齊是同年,兩人交誼不壞,張德齊現在的差事,就是李舉人幫的忙做的保人舉主。
既然李舉人不在,張德齊只能轉身離開,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是安步當車,往家裡趕回去。
他家住的西巷附近,距離西牌樓也不遠,沿途商鋪很多,平時買賣都是十分熱鬧,現在難民很多,商鋪生意感覺比以前還好,但在擁堵的人群之中,張德齊很少看到有人面帶笑容,多半都是愁眉苦臉,逃難的難民若是沒有住處,只能在路邊擠著,闔家大小,一起露宿街頭……不過這樣的難民少,平民百姓多半逃在德州,士紳和中產之家才會繼續南逃到濟南來,現在已經接近年關,往年這時候,商鋪叫賣都是格外有力氣,人人帶著笑,小小的磕磕碰碰都沒有人在意,都快年節了,誰還願憑白生閒氣?但現在看過去,卻滿不是那麼回事,這個年,恐怕濟南城中要過的十分沒有味道了。
等他進入巷口的時候,突然發覺家門前多了不少人,有濟南府的一些衙差,還有巡撫衙門的人,更多的是一些穿著破舊鴛鴦戰襖,手持兵器的官兵模樣的守城義勇,在他們前頭,是本地的裡甲甲總,此時正蹲在張家門首外頭,愁眉苦臉的樣子。
“趙甲總,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把這麼多人帶到我的家裡?”
張德齊心知不對,連忙三步並做兩步,趕到自己家門前。離的老遠,就聽到兒子的哭鬧聲,還有妻子的哭泣和哀告的聲音,老岳父和岳母也是一起在吵鬧著,只沒有聽到妻弟說話的聲響。
一見是張德齊,趙甲總抹了一把臉,神色十分尷尬,答道:“義勇總社缺乏冬衣,被褥,糧食,還缺賞銀,現在縣、府、巡撫各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