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束手無策,無能地讓人鄙夷唾棄,更不會是想方設法讓他認命,相信穆瑾寧的命運已經被安排好了,他們只能按部就班,絕對不能試圖跟老天作對。
“微臣的過錯,就是救不了槿妃,若因此,微臣甘願領罪。”
趙尚沒有半分怔然,點了點頭,他沒有任何辯解,從容冷靜地讓人覺得陌生,這世上沒有任何位子可以一輩子高枕無憂,皇帝太子都會死的悽慘,更別提他一個小小駙馬。但凡違逆秦昊堯的人,決不能妄想逍遙過活。
“領罪?”秦昊堯冷哼一聲,下顎緊繃,他的神態有幾分戲謔,幾分調侃,當然更多的是毫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穆瑾寧的性命,其他人是死是活,都是無關緊要的事,畢竟要了別人的性命,就能換來穆瑾寧活下來嗎?
“死罪。”
趙尚緊緊蹙眉,他清楚如今對他不利的情勢,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他解圍,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再遲疑。
秦昊堯沒料到趙尚說的這麼痛快,也有一分錯愕,他的黑眸之中閃過一抹晦暗,今日跟趙尚的對談,實在讓他胸口沉悶,太多太多的驚訝沉痛,壓得他無力再去遷怒別人。他轉過身去,不再讓任何人窺探此刻的神情,唯獨那雙深邃的眼,再無一分光亮,就像是三更天之後的深夜,墨黑的無以復加。
一道波光,在那雙黑眸之中一閃而逝,從未有過的失落和孤寂,讓他宛若會人從身後打了一悶棍,他哪怕如今支撐著身子站著,也像是隨時都要倒下去一樣。
摸了摸自己疼痛的穴道,頭緒早已紛亂,他眼神一凜,最終說了句:“你先回去,語陽等不到你,又該心慌了。”
趙尚跪了太久,站起身的時候,雙膝已然麻木不仁,他暗暗舒了一口氣,也說不清楚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作祟,讓他茫然若失。
直到趙尚走到門邊的時候,他才聽到身後那個無比尊貴的男人這麼說,宛若低聲自語,宛若說服他自己一般的信心滿滿和殘酷駭人。“朕會讓別人來看好她的病,只要你今日說的有半句假話,朕也輕饒不了你。”
趙尚頭一低,沉默著,他也沒想過要得到輕饒,哪怕他如今是語陽公主的夫君。
推開門的時候,他腳步虛浮,卻還是咬緊牙關走了出去,只是走出宮的這一路,他看上去都有心事,憂心忡忡。甚至有熟悉的太監對他行禮呼喚他的名字,他也不曾聽到。
秦昊堯的信任,他受之有愧。若是用性命終結這一場荒唐的悲劇的話,他也不會有抱怨。
“皇上,該用膳了。”
太監派宮女端來七八道菜餚,整整齊齊擺放在長桌上,這位新帝生活並不奢侈,像極了以前的太祖皇帝,雖然性情冷酷,喜怒難辨,但在生活起居方面,卻並不難伺候。
秦昊堯這才轉過身來,卻不曾走向長桌,只是越過幾名下人,直直走出了宮殿,冷著臉走向自己寢宮。
剛走到寢宮門口,已然聽到門內不小的動靜,秦昊堯不曾停下腳步,紫鵑迎了上來,滿目驚恐慌亂:“皇上,槿妃娘娘昨夜一夜沒睡,親手整理了行李,奴婢們攔不住——”
他突地眉頭緊蹙,心頭一沉,難道她又開始神志不清了?!趙尚的話,還在他的耳畔,不曾徹底平息,如今卻又雪上加霜。
不管如何,他還是斂去眼底的寒意,示意宮女開啟門來,他這就走了進去,他審視著眼前的光景,俊臉上看不出喜怒。
她本該在寢宮之內精心休養身子,三日後,便是封后的好日子,但為何到緊要關頭,她還是讓他牽腸掛肚?他冷眼掃過她手中的包裹,看得出很輕便,只有一兩套隨行的衣裳,沒有金銀細軟的痕跡,哪怕要走,她都走的瀟灑。
他從穆瑾寧的眼底,見到幾分錯愕,他清楚她如今認得他,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