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受不了?
“難道你不是一般人?”他挑著眉毛斜眼睨她。
她神色不動,“我是吃了解藥的一般人。”
“吃了解藥還打瞌睡?”
司徒聞鈴臉蛋微赭,伸指不太自然地撥了撥秀額前散亂的青絲,“以後不會了。”
“還有以後?”他咧開嘴,彷彿自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赧然之色,讓他有一種佔了上風的得意的感覺,“去去,你給我下去休息。”
不耐煩的語氣裡添多一絲霸道的命令。
她聽了,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他眼裡,不知怎地,竟有些被嘲弄的感覺。
不會是這檀香在作怪吧?
他皺鼻,扇了扇眼前的空氣。然後,他聽見她說:“你這算是憐香惜玉嗎?”他大概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吧?
他一怔,半晌腦子轉不過彎來。
什麼意思?憐香惜玉?
她以為她是香,還是玉?
有些惡趣味的笑意浮上唇角,“喂,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吃錯藥?
不,不會。
她好歹也是神醫之女,絕不會犯那麼低階的錯誤。
司徒聞鈴斂眉,正要否決,他卻不知怎地,似是又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給逗樂了似的大笑開來,“不然,你為什麼說我憐惜你?”
她的臉色驀然一變,貝齒狠狠咬住下唇。
沒錯,她為什麼要說這樣逾矩的話呢?她以為自己是什麼?她不過是……一個不知好歹妄自尊大的丫頭而已。
“我只不過是在提醒你,三小姐資質不若常人,經過太醫院三大太醫會診之後,已然可以斷定,再厲害的鎮靜藥都無法使她深度昏迷,”語氣略頓了一頓,如此奇怪的病症,別說是她,就連經驗豐富的老太醫,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尤其是,當略略將她迷暈之後,無論是她的脈象、氣色,或者是呼吸的頻率都是正常又正常,好像原來還未曾痊癒的瘋症一下子脫體而去了。
怎麼會這樣呢?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好了?又無緣無故病了?
老太醫百思不得其解,而慕澄醒來之後,雖不像昨日那般歇斯底里,但對人的戒懼與防備之心卻在遭謝慕駿一掌擊暈之後,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以,王妃才在萬般無奈之下,懇請司徒聞鈴留下來繼續照顧慕澄。
“今日檀香的劑量,平常人只需吸收三刻,便足以大睡三天,如果你覺得頭暈,千萬不要強撐。”
頭暈?
沒、沒有……
謝慕駿捧住腦袋,滿不在乎地掀了掀眼皮,然後是“咚”的一聲,額頭重重撞在桌面上,呼呼地睡著了。
司徒聞鈴揚起一邊眉毛,忍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搖頭失笑。
將裝瞭解藥的白色小瓷瓶拔開木塞,塞到謝慕駿的鼻尖下,司徒聞鈴站起身來,動一動趴睡得有些痠麻的頸子。
眼角餘光不意瞥到他衣袖上的點點溼意。
衣服是剛換的,黑色,即便沾染了血跡也不會顯得分明。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舒展的手臂慢慢垂下來。
目光凝著那些溼痕,一眨也不眨。
他洗完澡後沒重新上藥?傷口浸了水是會惡化的呀。他到底懂不懂?
眉間掠過複雜之色,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頓了一會兒,咬牙扯開他的衣襟。果然,黑衣下面的白衫都粘在胳膊上了,濃濁的血跡在衣袖上暈染浸開,版圖愈擴愈大。
方才,若不是他昏睡過去,若不是她無意中瞧見黑衣上溼溼的痕跡,他預備就放任這血一直流、一直流下去?
嘆一口氣,任命地從藥箱裡翻出剪刀,割開被血粘住的白布,上藥,再細細地包纏住從手臂一直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