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沒有過多裝飾,門楣上隨隨便便掛著個木匾:狀元及第。
又是趙大官人他那個牛人祖父的,的確,有了這麼一個匾額,什麼裝飾都是多餘了,一樣成為天下讀書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然而趙家給偽文青小市民李佑的震懾還沒有結束…進了大門後,李佑看到一座大廳堂矗立在前院,門廊處掛著看起來很累贅很繁瑣的五張牌匾,每張牌匾有醒目兩個大字,分別是——狀元、進士、進士、進士、文魁。
這既是炫耀又不是炫耀。這年頭的風氣就是如此,家裡有人取得了功名後就在廳堂掛個牌匾誇示,趙家只是按習俗做的而已。但趙家這誇示的也太震撼了些…其實趙家已經很低調了,按風俗中進士都是要立牌坊的,這樣趙家門外本該有連續四座牌坊,但還是隻立了兩座。
李佑對趙家的掌故現在也有所瞭解,五個牌匾中,第一個狀元當然就是趙良禮大官人故去的祖父。第二個進士便是趙良禮故去的父親。第三個進士是趙良禮這一代的嫡親大哥,還活著,在京為官。第四個進士是二哥,也還活著,在湖廣為官。第五個放在別家很顯耀放在這裡很悲催的文魁舉人牌匾大概就是趙良禮一位叔父的,現今在本宅管家事。
李佑感慨道,跟趙家比起來,什麼兄弟進士、父子進士的美談都是浮雲哪。但是這樣文風鼎盛的家族裡,怎麼就出了趙大官人這個破秀才牌匾都不好意思掛出來的酒國色界紈絝敗類?但就這樣的敗類也能在府城呼風喚雨。
光顧著震撼了,李佑甚至沒注意看趙家風景,便被稀裡糊塗領到一處暖廳內。進去後發現趙良禮大官人居然連個主人主陪都算不上,只能委屈的站在門內當迎賓,席位主位上坐的是一位與趙良禮面相近似但更瘦小的四旬男子。
趙良禮輕聲對李佑說笑道:“這是家兄,前庭掛的第四個牌子那位。剛剛被迫辭了他那從三品的官回來,心情正煩悶著,不要招惹他。”
李佑奇道:“兄長丟了官,你怎的還這般沒正經。”
“這算什麼丟官,小孩子過家家樣的,鬧完脾氣估計過兩天又起復了。”趙良禮滿不在乎說。
李佑又被震撼了…
這他孃的就是士大夫,九品雜官、蘇州府經歷司知事李某人心裡羨慕嫉妒恨道。哦,險些忘了列出因為在巡檢任上考核卓異得到的將仕郎這個散階銜頭。'(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識好歹?
又聽趙良禮簡單說了說,李佑才明白來龍去脈。趙參政也算是功績顯著,考核得了卓異,按照國朝官場慣例,擬升為正三品的按察使。
但問題就出來了,趙家這代的老大趙良仁在京師都察院做副都御史。都察院是掌管監察的,按察使在地方除了刑名也有監察的職能,這樣的官統稱為風憲官。便有人群起攻訐說科道、風憲之官都是國家耳目,若趙氏兄弟二人均為監察官,容易上下矇蔽致使朝廷耳目不明,如何以身作則糾劾百官?
國朝言官猖獗的很,為了避嫌亦或是躲言官口水,趙二老爺便當不得按察使了。但正三品的實職位置有限,最後朝廷給他安排了南京禮部侍郎這個閒官…
南京的官,基本上都是空有品級的,多半被用來安置貶謫、養老的官。雖然近十幾年因為南直隸不設巡撫而代管南直隸,情況稍好些,但也改變不了南京官等於閒官的本質。
雄心萬丈欲有作為的趙良義得知自己要去南京做官,像是當頭被澆了盆涼水。又有政敵翻出一些舊案攻擊他,一氣之下趙良義便辭官回鄉了。而趙良禮看二哥意氣消沉,便在今天召了一干人聚會閒談給趙良義散心消遣。
李佑本想早早將毛知府的事情告訴趙良禮,但站在門口實在不是個說事的地方。再說趙家二老爺回來了,有些事估計得是他做主。思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