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經營手段。“四大名花”的空額還沒有補上,僅次於周雪娥的一朵名花蕭笑紅又遇上了心上人決意從良,這種情況之下,風姨娘竟然也放人!不僅沒有藉機狠狠賺上最後一筆贖身銀,還當自己嫁女兒,倒貼陪嫁送出了門。
交情真真做到了十足,但“四大名花”一下子折損了一半,這生意哪裡還紅火得起來?
念舊重情的人活該喝西北風!
毀滅性的打擊在正月剛過就降臨了。
眼見生意日漸冷清,又怕沾染年關前死人的晦氣,雖然風姨娘待人一向不錯,僅剩下的兩朵名花還是禁不住隔壁“芙蓉院”的重金引誘,搖曳蟬聲過別枝,到“芙蓉院”掛牌去也。
這也應該算是風姨娘經營失誤帶來的惡果。誰讓她不提防別人的算計,相信了那兩朵花的假稱從良的謊言,乾脆爽利地讓她們贖身了呢?
與風姨娘明爭暗鬥了十幾年的“芙蓉院”老鴇唐五娘笑個半死之餘,不忘落井下石丟過來一堆冷嘲熱諷。
“風落塵,我看你還是早早關門大吉的好,孤零零你一把老幹柴,還有什麼看頭?沒的笑掉別人的大牙,讓外人知道我們京城還有你們這種連個平頭整臉的姑娘都挑不出一個的三流院子,豈不是丟盡了大家的臉面!你呀,收拾東西到護城河邊的野雞窩吧,這把年紀,能在那種地方掛個頭牌就不錯了!”氣得其實原本已經打算收山的風姨娘捲起袖子罵回去:“你這個倒貼都沒人要的唐老五,想老孃關門,你做夢!老孃大不了再調教'八大名花'出來,一樣擠得你沒一個客人上門!”唐五娘也不生氣,佔盡上風一個勁冷笑:“你風落塵有那麼一天,我唐五娘一座'芙蓉院'白送給你,老孃天天給你擦夜壺倒洗腳水。只怕你只是嘴上說說,過過乾癮罷了,當心風大閃了舌頭,變成啞巴,到野雞窩裡也賣不上價錢了!” “呸,鬥不垮你唐老五,風落塵三個字倒過來寫!唐老五你等著,今年老孃就要到'重陽花會'上拿個花魁回來,氣死你這八輩子不入流,從沒養過一個花魁出來的下三濫婊子!”那一場罵戰,惹得京師最負盛名的風月勝地永安巷大大小小院子的姑娘、老鴇、護院紛紛前往圍觀,好不熱鬧。
罵雖罵得痛快,困境依然是困境,海口既然誇了,如果做不到,這輩子也別想在老對頭面前抬頭了。可是別以為天子腳下,皇城重地的花魁是好拿的,想當年她買下九歲的周雪娥,八年調教,也不過做了一屆花魁而已。這一時之間,讓她上哪去找足以成為花魁的美人胚子來調教?
風姨娘幾乎急白了頭髮,一向日上三竿還懶得起床的生活作息也全都亂了套,一大早披了衣服在自家院裡亂轉。
競夜起簫鼓,凌晨才安歇是每一個妓院的行事規律,清晨是妓院裡最冷清的時候。
一片寂寞蕭條中,後院的水井邊隱隱有歌聲。
是早起洗衣服的柳荷衣順口哼著小曲。
風姨娘沒有聽過這種曲子,獨樹一幟的調子裡透著一股離經叛道的味道,從柳荷衣純淨柔美得不含一絲雜質的嗓音中流瀉開來,清新典雅卻又纏綿濃烈,讓幾十年棲身風月場,聽歌聽曲聽到耳朵麻木的風姨娘也呆住了。
天籟。
除了歌聲,風姨娘腦海裡只剩下了這兩個字。
清晨的陽光照在柳荷衣身上,風姨娘挪不開直愣愣的眼。
比起剛被賣入“醉花叢”的柳荷衣,眼前的女郎簡直是另一個人。
風姨娘一直知道柳荷衣是個出眾的美人,即使最初在人市上見到的她因遭遇大變而蓬頭垢面、形容憔悴,也掩不住那皓齒明眸的天生麗質。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缺少靈氣、缺少風情的美女,無法讓真正夠檔次的客人驚豔,更別說鎖住男人的目光無法離開了。
自殺未遂後的柳荷衣半呆半傻,垂首低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