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是一種令人神智渙散的迷神藥物。
“我不能落在他們手上!”他心中在狂叫。
這短暫的悲壯念頭,激發了他的生命潛能,手上有了力道,滾勢一止,他的判官筆已在對方的腳踏上他腰脊的同一剎那,貫入自己的心坎。
兩旬後,湖廣、河南交界處的信陽州。
州南的會亭集。距城約六十里,是南北大官道頗為象樣的歇腳站,也是附近村落的重要市集。
官道經過集西,半夜裡集中一片黑沉沉,官道上空蕩蕩鬼影俱無。白天,這裡車馬絡繹於途。
一個孤零零、身材中等的青衫旅客,手中挾著一問路杖,背了一隻包裹,出現在集南里餘的官道上,正以不徐不疾的腳程,踏著夜風殘月向北趲趕。
包裹後面,附有一頂寬邊遮陽帽,一看便知是靠一雙腿趕路的窮旅客。天氣逐漸進入盛夏,夜間趕路要少辛苦些。
南面,突然傳來急驟的蹄聲。
旅客不在意地扭頭向後瞥了一眼,繼續趕路。南北大官道上碰到乘坐騎趕路的人,平常得很。
但他也本能地心想:“最少也有四五匹坐騎。”不久,蹄聲如雨,已可看清騎影,健馬狂馳,後面煙塵滾滾。
旅客本能地移至路口,心想:“半夜三更,這些騎上必定目中無人,要被一群健馬踹撞,可不是好玩的。”
終於,第一匹健馬到了身後,傳出騎士的一聲刺耳的呼嘯,坐騎的衝勢漸減。
旅客扭頭回望,看到了五匹健馬,五個黑衣騎士都佩有刀劍,鞍後有馬包。稀星殘月,視度不良,無法看清騎士的面貌。
第一匹健馬徐徐超越而過,然後是第二匹……
一聲呼嘯,五匹馬勒住了,五騎士一躍而下,恰好將旅客前後堵住。
旅客吃了一驚,警覺地止步戒備。半夜三更碰上劫路的強盜,孤身旅客註定了惡運。
堵在前面的是一位穿黑袍而非騎裝的騎士,劍系在背上,頭上戴了一頂六合太平帽,似乎高大魁梧,黑夜中仍可感到迫人的威猛氣概。
“你的腳程相當快。”黑袍騎士用中氣充沛的嗓音說:“沿途晝伏夜行,形跡可疑。”旅客一怔,不住打量已形成堵截陣勢的五個騎士。
“你們是幹什麼的?”旅客沉著地問。“天氣炎熱,夜間趕路涼快些。有什麼不對嗎?”旅客身材不高,說話的嗓門也帶有童音。
“夜間趕路沒有什麼不對,不對的是你這個人。”青袍騎士陰笑,逼近至丈二左右:“你明白在下的意思?”
“我一點也不明白閣下的意思。”
“你女扮男裝。”
“這……”旅客吃了一驚:“女扮男裝便於旅行,有什麼不對嗎?”
“女扮男裝沒有什麼不對,但如果你是來自湖廣灃州,身邊曾經有一個判官筆,姓羅名山的人,那就不同了。嘿嘿嘿!你就是那位自稱羅素姑的小姑娘吧?”
“你們?”旅客驚恐地解下包裹戒備。
“小姑娘,你太年輕,你永遠想不通我們的訊息傳遞是如何靈通快捷。你是乘船走嶽州過來的,我們的人初期的確料錯了方向,向荊州追查,所以晚了一步,被你遠走到河南才追上你,你也真值得驕傲了。”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旅客大聲抗議:“我也不姓羅。也不叫羅素姑……”
“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你是不是。”
“你是說……”
“在下把你押回武昌,交給灃州來的人帶回去求證,那邊有人認識你到底是不是羅素姑,他們會查出羅山到白馬觀偵查什麼事……哈哈哈……走得了嗎?”
旅客一躍三丈,衝入路旁的田野,包裹後扔阻敵。
五騎士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