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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第二天一大早向冉就爬起來,穿西裝打領帶,對著自己那面小鏡子顛來倒去地看上好幾遍,生怕哪裡收拾得不夠細,給人家姑娘留下一個壞印象。從七點到九點,他就那樣彆扭地坐在床上數時間,進進出出的隊友把他好生一通揶揄戲弄,他也忍了。估摸著快到約好的時間,向冉便西裝革履,拖著兩條軟綿綿的長腿,騰雲駕霧一般去了師傅家。

師母不在家,上街買菜去了,師傅倒是在,那個向冉魂牽夢縈幾個月的姑娘也在,她正陪著師傅看電視聊天說話哩。看他那身打扮,那女孩又是抿著嘴別過頭去笑。向冉再沒這樣拘束過,扎手紮腳地坐在沙發裡和師傅說閒話,熱得出了一身細汗,想和那女孩說幾句,偏生師傅又不知趣,只拉著他說東說西,再不介紹那女孩給他。難道介紹物件都是這樣麼?

師母回來時,身後還相跟著一個相貌清秀裝扮時髦的姑娘。這姑娘才是師母給向冉介紹的物件,師母單位裡同事的女兒,一個小學教師。

“我那時可真不覺得你怎麼樣,”盧月雯挑著眉毛說道,就拿眼睛瞟向冉一眼,抿著嘴笑,“我是去我二姨家玩的。再說,我比你大兩歲哩,誰想給自己找個弟弟啊。我有弟弟妹妹的。”她話音裡還帶著一口明顯的河南腔。那軟軟綿綿的口音真是讓向冉著迷。

師母的老家在河南三門峽,三兄弟四姐妹一共七個人,散佈在黃河沿岸三個省。盧月雯的父親本來是三門峽市一個街道辦事處吃公家飯的人,*剛結束時,熱心腸的老頭分文沒收,幫本鄉本土一個親戚辦成城鎮人口,結果讓單位查出來,丟了飯碗,只好打鋪蓋捲回家種地。他在城裡呆了十幾二十年的人,哪裡幹得下莊稼地裡的重活,每日價胳膊上掛個小籃子在地裡踅摸一圈就回家,只抱著幾本舊醫書看,時不時也給周圍人瞧個疑難雜症什麼的,這麼著漸漸便混出點小名聲,連三門峽市裡也有人上門求診。他父親心腸太好,只要有人來說,和雯雯母親打聲招呼就走,時常一走就是十天半月,也不收診金,管吃管住就好,要是病人家裡抓藥一時錢不湊手,他還要貼補上幾個。就為這事,老頭沒少被雯雯母親指著鼻子罵,書也不知道燒過幾回。老頭脾氣好,你說你的燒你的,他就那樣袖著手也不吵也不鬧,有人尋上門來找盧醫生,說聲我去了,這就跟人走。雯雯小時候時常看見母親一個人抹眼淚花,可讓她納悶的是,要是父親在家病人找上門來,母親還一口一句“吃了麼”,手忙腳亂地燒水做飯,病人一走,就又和父親絮叨個沒完。

雯雯初中畢業,她就沒再讀書,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妹妹,他們讀書上學還得花錢,可農村人最缺的就是現錢。她父親就給自己在太原的二姐寫封信,讓姐姐在太原給雯雯尋了個事情。這麼著,十六歲的雯雯就來到山西,一晃就是七八年。

向冉真是再愛這個姑娘不過,可沒好好念過幾天書的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那些酸裡酸氣的甜蜜話他也說不出口,要不是這事不好意思向人言擺,他一早就去找自己那幾個隊友討教,他們談朋友的經驗比第一次談戀愛的向冉多。那時雯雯在一個商場裡賣衣服,向冉一逮著空閒就去陪她站櫃檯,有客人時他就自己去商場裡轉轉看看,沒顧客時,他就守在那裡,滿懷欣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火熱的目光時常教姑娘滿臉通紅。

除過踢球,向冉還真不知道該和雯雯說什麼,他的日常生活簡單得乏味,訓練比賽比賽訓練,每天都是寢室球場食堂三點一線地運動,現在又多兩樣,商場,再加上雯雯的租住的房子前。有時姑娘撲閃閃的大眼睛瞟瞟他,滿懷期冀地等他說幾句熱乎話,他搜腸刮肚半天,就能憋出一句,“罷了我們去吃點什麼?”恨得雯雯牙癢癢。這個死木頭樁子,除了吃穿和足球,就不能說點別的?

那年聯賽結束,山西隊降入乙級,俱樂部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