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是他眼下的景況麼?不!也不是的,她雖然還沒清高到連財富都不放在眼裡,可再能掙錢的男人也未必就一定是好男人,這樣的男人也未必就是好丈夫……那是因為他曾經幫助過自己麼?不,這隻能讓她感激,而不可能讓她象現在這樣,象現在這樣……
——象現在這樣愛他!秦昭的心幾乎就象呻吟一樣地嘆息……
是的,她愛他,她愛他,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形容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愛。每當她和他通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她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到臉上,她會有一種暈眩的感覺——她現在都不敢給他打電話了!每個週末回到家裡,在飯桌上或者罷了閒聊天,她母親幾乎回回都會和她提到他,說他在重慶的近況,說他在電話裡的問候,還有報紙上關於他的點點滴滴零碎訊息,她都不敢接嘴搭腔,兩隻手在沙發上撐得死死的不說話,或者假裝看電視。她媽媽到現在還時常為他的終身大事操心,子弟校附近好些人家都知道殷老師一家和他的關係,有好些人家簡直是上趕著要把自己家的閨女嫁給他,時常都有人假借著各種說辭,就在上班或者買菜的路上和殷老師言說這事,有時他們還會為這事直接來她家裡——這半年來,秦昭自己就撞見了兩三回這種說媒的人。
她媽媽回回都是好聲好語地應承人家,雖然那句“一切還是要看他們年輕人的”的套話是一定要說的,不過回過頭,殷老師就會和女兒商量這件事,畢竟歐陽東就是她們家的一口人,他是殷老師的子侄,是秦昭的哥哥。
秦昭從來不就這種事發表任何意見。
她一向都是這樣,殷素娥也沒往心裡去。這個善良的女人哪裡知曉,她的女兒是如此喜歡這個歐陽東,她又怎麼會知道,她現在這樣做,其實是在傷害自己的女兒啊。
沒有人知道秦昭喜歡歐陽東,連那個一向自詡觀察力細膩的女作家邵文佳,也只能憑著平時的蛛絲馬跡和秦昭的一言一行來猜測。知道這件事的,只有隨時隨地都妥帖地擱在秦昭背後那個藍色帆布背囊裡的藍色筆記本——它還被一把精緻的小鎖鎖著。
我們可憐的小昭,她連個可以說這些事的朋友和親人都尋不到,她只能把自己的滿腔感情記錄在自己的日記裡。
日記不僅僅記錄了她對他的感情,還有她對自己感情的檢查……
“你是真正地愛他麼?”
“是的!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
從這長長的破折號我們就能體會出她對他的那份熾熱的感情……
“你為什麼愛他?”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知道,我愛他!”
愛情,需要問為什麼嗎?要是愛情也需要找出清晰的理由的話,它還真正是純潔無暇的嗎?還是發自內心的嗎?這是個困擾心理學家成百上千年的問題,我們也不知道它真正的答案;我們只知道,我們的小昭正在被這個問題困擾。
我們也很想知道這份感情的動機……
“有時,我覺得他就象父親一樣嚴厲,在澹泊平實的面孔下,在他的胸膛裡,其實跳動著一顆奔放飛揚的心;當他在球場上呵斥自己的隊友時,我能感覺到他那顆無私無畏的心;我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哩,要是能牽上他的手,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值得畏懼害怕嗎?要是能和他在一起,前面的道路還能有什麼邁不過去的障礙嗎?……而且,他……和他相比,那些男生一個個就象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日記裡更多的是她對他的感情。
多少個寂靜的夜晚,只要寢室裡的燈一熄滅,她就會沉浸在對未來的種種幻想中。他會笑眯眯地和自己手牽著手,就象她那些大膽開放的男女同學一樣,相跟著在花前月下儂儂細語,互相傾吐著心中的情愫,要是他敢說出那麼一兩句教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