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之前,難道從來不注意四周的情況嗎?他要真是這樣粗心大意,怎麼可能在頭號國門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好幾年?這可是一個低階得沒法再低階的失誤啊!肯定有他……那,還有誰也趟了這窪渾水的?!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任偉啊任偉,你怎麼就做下了這麼一樣好事!
段曉峰正想再開口打破屋子裡那教人心慌的沉默時,歐陽東已經從沙發裡站起來,咬著牙關就摔門走了出去。
他這是怎麼了?吃錯藥了?段曉峰苦笑著搖搖頭,又仰倒在捲成一團的被褥上。這言情電視劇還是有點味道啊,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氣派輝煌的酒店餐廳、花枝招展晃來晃去教人眼都迷糊的美女,還有幾個氣宇軒昂的成功人士,包括那簡單得只能騙騙學前班小朋友的劇情,讓段曉峰看得入迷……你說那個總經理怎麼就不知道他秘書一直在暗戀他哩,還傻呵呵地向另外一個一看便不是正經路數的女人獻殷勤?
“誰呀,敲個什麼勁?!”房間裡傳出來一聲惱怒的咆哮,任偉把房門扯開了一條縫,就露出半張臉說道,可看見歐陽東黑得就象鍋底的一張臉,立刻就把後半段罵人的粗話都咽回肚子裡。
“進去和你說。”歐陽東伸手在門上一撐就準備進去。他心頭再惱怒,也不能在這賓館的走廊上問那些話,拋來人來人往的隊友不說,只要有隻言片語落在那些神出鬼沒的記者們耳朵裡,指不定就會掀起天大的浪頭來。
可他的手卻沒有能推開門。
任偉臉上立刻便掛出一抹尷尬的笑容,遲疑著說道:“東子,現在,我……我房間裡還有人。你能不能等一會兒再過來……要不,過一會我去找你?”
藉著房間裡昏暗的光線,歐陽東瞥見床邊影影綽綽地坐著一個女人,正低著頭料理著被扯開的衣服。他默默地嘆口氣。自打餘指導住進醫院,這種事情就愈演愈烈,俱樂部裡再沒個頭頭來過問,即便是那個態度強硬的領隊出面來處理,可任偉他們仗著有羅成光這個代理主教練在背後撐腰,根本就沒把領隊的話放在耳朵裡——就權當沒聽見。至於俱樂部守則上明確規定的罰款,更不被任偉他們當成一回事——區區五百塊錢還能落進他們眼睛裡?踢一場比賽,光出場費就有三四萬……
“給錢讓她走!”歐陽東冷冷地說道,“我有話和你說。”
“什麼話不能等會子再說。”任偉老大不高興地嘟囔著,“等會兒我來找你……”
“我說讓她滾蛋!”歐陽東提高了嗓門說道。
對面房間的門也開啟了,那個守門員手裡捏著幾張撲克牌站在門口望著他們。在他身後,幾個隊員也在探頭探腦地張望。
沒好氣的任偉只能自認倒黴,從錢夾裡數了幾張票子,教那個女人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走人。“別跑遠了,我給你打傳呼你就上來。對了,你有條子順溜牌子招展的姐妹麼,一會兒順道幫我招呼兩個上來,”掩上房門前,他小聲地囑咐那個女人,還拍拍那女人的屁股。那女人似乎說了句什麼,任偉便笑道,“你沒看見我兄弟那麼大的火氣?一會有得你們忙乎。”他不在乎歐陽東會不會聽見這話。聽見最好,這些話本來就是說給他聽的。
轉回身他隔著茶几坐到歐陽東對面,一面去摸煙和打火機,一面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東子,是不是向冉的事情又出了什麼狀況?這是小事,回頭我和老羅王總他們打個招呼,不就結了?”便叼著煙接火。
“你收了廣西灕江多少錢?”
這句話立刻便唬得任偉渾身一哆嗦。“什麼錢?廣西灕江,他們憑什麼給我錢?”他強自鎮定地摁燃打火機,把一團火苗湊到面前,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叼在嘴裡的菸捲已經滾落到地板上。
“你收了廣西灕江多少?”
屋子裡死一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