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揚起一抹帶著深意的笑容。
聽了塞楞額的分析,嶽樂等一眾將領均陷入各自的深思,蔡朗廷這回倒是安靜了,眼睛卻不閒著,掃視一週,意欲將每個人的神情都看個清楚,尤其是莽古泰。可盯了許久,在莽古泰的臉上,除了沉思與凝重,再無其他。
「塞楞額說的有幾分道理,暫且就當它是真,那塞楞額你有何計策?不妨全部說出來。」掂量一番,雖然對於兒子的計謀並無十分的把握,但聽到他之前的這番分析,也不像是信口胡謅,若是他真有良思妙計,一聽倒也無妨。
「是,將軍。」抱拳作揖,斜眼瞧了瞧蔡朗廷,塞楞額繼續著,「所謂擒賊先擒王,既然吳三桂的軍隊戰鬥力已然驟降,我軍強攻自是可以取勝,可難免也會有所傷亡。不如讓小人領一小隊人,潛入潭州,伺機將吳三桂給解決了,到時吳軍自會潰散,潭州也將不攻自破。」
「我道是什麼妙計,不過是小孩子自以為是的天真想法罷了。」聽完塞楞額的話,眾人不免有些失落,這道理在座的哪位不明白,可談何容易?只怕讓他帶著十幾人的小隊進城,便是有去無回了。蔡朗廷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這小子,看來自己是高估他了,到底還是個孩子。
「大人,我知道要想殺了他,在這潭州城內實屬難事,我只想讓他死於自然罷了。」眾人的反應一一落在眼裡,或質疑,或疑惑,或思量,或輕蔑,這些他都看見了,即便心裡不好受,可趕快回京的念頭支撐著他,他要儘快脫身,他要名正言順回去!「其實,小人的計策是。。。。。。」上前幾步,右手遮在唇邊,娓娓道出了詳細的計劃,略作權衡,嶽樂還是同意了塞楞額的請求。
一旁的蔡朗廷似乎有些出乎意外,但仍是自告奮勇地要求同往,最終由費揚古領頭,塞楞額和蔡朗廷各自帶著五名死士入城,無論成敗,三日必須回營。
「塞楞額,這個你收好,此乃大內的禁藥,一杯能即刻要了他的命,若是飲入少許,只要不被發現,三日不醫,那毒素便會侵入心肺,不出一年,他便死於自然。」臨行前,莽古泰將一個精緻小瓷瓶塞到了徒弟手中,雙眉緊緊擰住,眼中似有萬種情緒,倒像是送他最後一程。
「呃,師父,這藥你怎麼會有?」這萬年青即便是在宮內,也不是輕易能讓人拿了去的,怎會出現在這千里之外的戰場上?還在師父手上?
「這行軍打仗的,什麼東西不得都備著些,以防萬一,你真以為一刀一槍就所向披靡了嗎?傻小子。」塞楞額還是過於稚嫩,所謂兵不厭詐,這孩子似乎還是直腸子想問題,陰招狠招尚且不懂。若有一日,他將這些都學了去,他還是從前的塞楞額麼?這樣的求生,真的好麼?
拍了拍塞楞額肩頭,不確定地問:「塞楞額,你怎會突然跑去獻計?往日裡你不是不願意被人關注嗎?是不是與語兒有關?我聽京中的兄弟說,賈大人最近病的不輕。」
「嗯?師父,你已經知道了?上回收到語兒的信,她就告訴我,說是她爹病了半年有餘,最近卻日益加重了,看了好多大夫,皇上還特地派了御醫前去診治,卻說是要讓她們籌備後事了。」說著說著,塞楞額也開始替語兒心疼起來,也加重了自己趕快回去的心思。
「唉,若是真想回去,此行就務必小心,保住自己這條命,才有資格說那些後話。」不再多說,親手遞過隨身包袱,將塞楞額送出了營帳。
這邊廂蔡朗廷也得了爹的一番叮囑,領了人與費揚古、塞楞額在大營外會合,至於蔡朗廷為何要執行同往,蔡家老爹給出的解釋是徵藩大軍乃由正白旗、正藍旗和綠營旗集結,此番行事也理應由三軍同去。唉,你不就是怕自己兒子少了領功的機會麼,裝什麼大義凜然,大家都懂的。
天微亮,做了喬裝的一干人便分散在等候入城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