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越來越黑，恢復成了屬於他自己的墨髮。

玄女微愣，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在凡間，鮫仙拿出來的被她砸到地上的尋憶水，好像是用同一種玉瓶裝著的，“這從哪兒來的？”她心神恍惚，竟想也沒想便問出了口。

夢魔瞟了玄女一眼，將瓶子遞給她，示意她自己看。

玄女將瓶子轉了好半天，終於發現玉瓶的不同之處，手指輕輕摩挲，還能感受到刻痕。

玄女的目光落在刻痕上，原來，那是藥君府上的。

得知了這一點，玄女將手中的玉瓶拋還給夢魔，隨後便當夢魔不在一般，堪堪坐了下來。

夢魔見此，也不好再打擾，紫光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

九重天上，琴音繚繞。

扶落收起了手中的書卷，從玉榻上立起，理齊了略顯凌亂的衣袍，眸色淺淺，心靜地與這片天宮無二，半響，他才轉過頭，看著遠處緩緩飄來的紫光，眼底開始盪漾起一層層的波瀾。

夢魔落地，穿著與扶落顏色一樣的長袍，緩緩順著目光行去。

“被發現了？”扶落不知何時已經移到了一旁的桌子旁，為自己倒了杯茶水，這才出聲，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唇角也不帶笑，他的笑，並不是每個人想看就可以看到的。

夢魔聞言，眉頭微蹙，意識到了不對，“你心知她會察覺，為何還要派我前去。”紫色的瞳孔裡帶著不解。

扶落聞言，臉色不變，高貴的如同一朵白蓮，仔細一看，他的唇色也有些蒼白，讓人生疑，他的聲音宛若遊絲，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夢魔聽見，“多加練習，終有一日不會再被察覺。”他像是篤定了一切。

夢魔上前一步，白色的衣袍乾淨如雪，“為何要我學著你的一切？”夢魔終究還是問了出來，沒錯，扶落助他成仙，讓他成了夢仙，居於五重天，然而，像扶落這樣精明的上仙，怎麼可能自耗力氣，白白讓一個魔頭成仙？自然是事出有因

雖然不願承認，但在世人眼裡，他，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頭。他收集美夢，雖說成全了世人，卻還是奪去了他們的性命。

扶落的臉色終於有些改變，卻還是不願多言，隨口道，“今後你便知道。”可能是短短的百年，也會是漫長的千萬年，終有一天，他會派上用場。

夢魔，不夢仙，他見扶落的臉色有改變，又想到扶落不似會開玩笑，終是吞下了疑惑。

他並不是玄女，依靠著扶落，他可以查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第三十七章　宴席

幾天下來，玄女逐漸重新適應了九重天的生活，每日都過得悠閒散漫，卻突然收到了鮫宮的一張請帖，心情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這張請帖的顏色並不是大紅，而是慘白如雪，玄女執在手上，只覺一股股壓抑感朝她襲來，有些喘不過氣。

扶落雖是閉著雙目休息，卻還是在送帖子的小仙婢來的第一時間醒來了，只是未曾睜開雙眼，靈力往耳上凝聚，一絲一毫的聲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待到玄女接過了請帖，小仙婢乘著百鳥離去，他這才睜開雙眼，壓抑住內心的情感，理好衣袍，對著玉佩輕輕一喚，清靈的聲音湧動，“玄兒。”

華光流轉，不染塵埃。

玄女拿著請帖的手一顫，側目看到了腰際的玉佩上流動的色彩，忙壓下心裡的不安，撫了撫玉佩，“玄兒在。”說話間，她藉著法力，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扶落的寢殿。

扶落目光清淺，揹著手，立在那兒，直到玄女出現，他才轉過臉，目光直視著這個由他帶大的徒兒，眼裡漸漸露出一些暖意，但在他看到玄女手中的請帖時，暖意瞬間消了大半。

“師父。”玄女湊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