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壓死駱駝的並不是只有那一根稻草,而是因為那一根稻草突破了駱駝的承受極限。
“快跳啊!”
“快跳啊!”
快——跳!
這兩個字如同地獄的烙印深深地刻印在顧星文心底,他睜大雙眼,周圍不停叫喊之人的面龐無比清晰地映入眼底。
明明是和自己同歲的年輕人,一張張沒有皺紋和傷疤的面頰,甚至有的人還畫著增加顏值的妝。
明明都是人類,但在此時讓他感覺無比陌生。
那哪裡是人的臉?
人們的叫喊聲從沒有斷過,或許他們一開始還持觀望態度,但有一個出頭鳥發聲後,無論那隻鳥說的什麼,不論對與錯,大家都會頭頂發熱地一股腦跟上去。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對他們心涼過,或許自己在第二場遊戲內寫的那封信根本沒錯。
這個世界...早就病態了,爛到骨子裡,根裡去。
顧星文抬起頭,看著那個站在天台邊緣的女生。
女生長得一般,屬於在人海里根本不出挑的那種,也是大部分普通大眾的顏值水平,所以哭起來並不好看。
伴隨著那些人的起鬨聲,女生哭得更厲害了,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而顧星文一旁的白書瑤,看到這幅場面後也捂著嘴,似乎受了什麼委屈一般眼角溢位淚水,顯然是女生過激的行為讓她不舒服了。
而在這時又有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天台邊,讓站在圍欄外面的女生回頭看去。
那是一個差不多大的少女,她快步走向邊緣,而後者則舉起手製止她繼續靠近!
“別過來!”
“為什麼要想不開?為什麼都不和我說一下?!”
那少女語氣急切,看得出來和對方關係不淺,想衝上前把人攔下來,可這時眼鏡女生卻大喊起來。
“別過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話音剛落,少女當場嚇在原地,而下面的人反而興奮起來。
“呦,終於肯啦?前面磨磨唧唧幹什麼呢?”
“哭給誰看呢母老虎,別以為自己掉掉眼淚就有男的來舔你了哈。”
“真搞不懂,現在小年輕這麼脆弱幹嘛,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
語言不帶任何實體利刃,而此時像一根根鋼針扎入人的心臟中。
顧星文站在人群中,低著頭沉默不語,他想了半天卻已經找不出什麼貼切的詞語來形容這些人,說妖魔鬼怪,似乎都是侮辱了魑魅魍魎。
最後,他只得出了一個結論:
“舌頭柔軟得沒有一塊骨頭,卻是最傷人的利劍。”
...
“別跳!”
憑著一個還有良知的本性,他大喊出這兩個字,可一個人的聲音實在太渺小,瞬間就被淹沒在聲討女生的聲浪之中。
像掉入海里的一粒沙。
“喂!”
就在這時,上頭一直流淚的女生居然嘴角一勾笑了起來,表情悽然,衝下面鬨鬧的人群喊出聲:
“如果我真的跳了,就說明白書瑤這個垃圾確實是人渣,我是被她逼死的!”
下面的人聽到她這麼說沉默了半晌,隨後有人將信將疑地開口:“你要是真的跳了,我們就信。”
沒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們是這麼認為的。
那日,萬里無雲,蔚藍的天空中連只飛鳥都不曾掠過,陽光毫無遮掩地映在每個人臉上,帶著絲絲暖意,想滲透入人們的心房。
女生站在天台邊緣,在一聲聲“快跳”中,身體顫抖搖晃,她原本還沒有下定決心,卻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