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說出的刀捅入深淵。
她在聽到對方的承認後,身體微微前傾,後面的少女見狀大呼不好,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向前,伸出手一抓,指尖卻只碰到了對方的一角。
顧星文睜大雙眼,視線中女生纖弱的身影越放越大,她就像一片殘斷的花瓣,被一刀刀扎入大地,四分五裂!
轟——
耳鳴聲瞬間充斥大腦,他在那一刻幾乎什麼也聽不到,眼前的世界愈來愈紅,那道身影重重摔落在地,濺起的血珠還帶著溫熱,黏在前排人們的臉上。
原本喧鬧的人群霎時間安靜了下來,人們都驚恐地看著地上身體都快摔成幾瓣的女生,暗紅的血從身下流出,似乎還有最後一口氣,她張開雙眼,隔著染血的鏡片死死盯著面前的人群。
“看...我做到了,都是她逼我的....”
“我跳了,快看啊...”
最後,她痛苦地吐出一口血,而周圍的人紛紛往後退去,之前喊的最歡讓她跳的,後面起鬨的,還有後來說只要跳就是白書瑤錯的,現在都沒了聲音,消匿在人海中。
人群居然開始緩緩散去,似乎都不想遇到這晦氣事,那些沾上血的也只是厭惡地抹掉臉上的血,經過地獄遊戲的洗禮他們對這種程度的血腥場面已經不是太敏感。
有些人嘟囔著“說跳還真跳,太脆弱了”或者“就是傻別人說兩句就信,太傻了”的話,插兜遠離了喧鬧。
女生睜大雙眼張著嘴巴,喉嚨中似乎有一萬句“快看啊”呼之欲出,眼中恨不得瞪出血絲,卻只能看到人們紛紛離去的背影。
從始至終都沒人在乎她經歷過什麼,死前是抱著什麼心情,就算真的以死證明清白,換來的也不過是看夠熱鬧後的一鬨而散。
人們——只是想看她死罷了。
就像嗡叫的蒼蠅,以為可以吃到垃圾,哄搶後發現並不是自己所想後大失所望地離開,去尋找下一個垃圾。
顧星文站在原地,雙眼死死盯著面前在絕望和難以置信中斷氣的少女,對方的血甚至已經流到自己腳下。
他抬起頭,那個想要拉人的少女還站在天台邊緣,此時她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整張臉似乎都要因為巨大的打擊而分崩離析。
四目雙對,顧星文從對方的雙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絕望。
他低下頭,雙拳緊握。
半晌後,沒再理會周圍人是什麼表現,而那些人的嘴臉被他永遠地記在心底,哪怕死也不會忘記。
顧星文不是這場鬧劇的受害者,加害者,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旁觀者,而僅僅是這一次旁觀讓他的心沉入谷底。
過去只是活在姑姑的陰影之下,後來遊戲降臨姑姑死亡,他又發現原來整個世界都籠罩在無形的巨手之下,大眾的心在不知情間被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了這病態的模樣。
那一瞬間,他有感覺心底一輕,原本大地震和呼吸權害死加起來數億的死亡人數不再是一個重到背不起來的包袱,或許這麼說有些不道德,但那些死去的人中,肯定也有部分這樣扭曲的怪物。
這個世界不知不覺間早已滿是怪物,在無形巨手下它們得不到解脫,而只會變得越來越可怖。
或許地獄遊戲之下,真的沒有冤魂。
顧星文無言,一步步走向新宿舍,身後的警笛聲愈來愈遠,最後耳畔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而自己此時像被那些如同尖刀般的話語生生剝去一層皮,下面曾經抱有熱忱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這世間的醜惡,到底還有幾分他沒看到的?
...
將行李箱拉入新宿舍,顧星文剛開啟房門,就發現沙發上已經坐著一道身影,看到有人進來後衝這邊揮了揮手,神態頗為輕鬆。
“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