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不明白。
陸夫人看到她的困惑,只是無聲的笑。
她目光微轉:“師座來了。”
林清也回頭,看到拐角處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
很快,軍靴踩在迴廊的木質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時惟樾的面容清晰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捏著袖子的紐扣,單手解開,而後挽到小手臂上。
他注意到他們。
步子一轉,他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在這聊什麼?”他停在林清也身邊,自然攬住她的腰。
“就是碰見了,聊聊天。”林清也說。
又問,“你忙完了?”
時惟樾嗯了聲。
他抬手示意,譚耀林和陳遠往後退了幾步。
他看向陸夫人,那雙眼睛眨眼間多了幾分凌厲,如鷹般緊盯著她:“陸夫人,你這次過來是為什麼?”
“姚督軍邀請我過來。”陸夫人答。
“是麼。”時惟樾冷笑了下。
他說,“陸夫人,我尊敬陸督軍的家國大義,你和你的孩子門卻與我毫無關係。若你背後的小動作太多,我也不會縱容你的胡作非為——泰城什麼樣你心中有數,要督軍吃不下,我能吃下。”
他不動聲色的威脅。
時家的軍隊如今駐紮在泰城周圍。
參謀暫替督軍一職,兒子尚未獨立,人心浮動。
沒有時家的兵,泰城對於周圍的城池來說就是一盤上好的開胃菜——前有狼後有虎,大家都在覬覦,想要吞入腹中。
陸夫人只是笑。
她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游離了下:“師座和林小姐心意相通,這次倒都對我好奇。你們既問了我,不妨和你們開啟天窗說亮話。”
時惟樾沒有接,等她的下文。
她說,“林小姐曾經開導我,是為了師座;時師座你幫我這麼多,是為了軍火庫。你們各有所圖,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我沒有。
人無利不起早,我也不例外,我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管我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我感念恩情,也知曉我先生的抱負,陸家和時家是盟友這件事不會變,沒人會動你們的利益。”
陸夫人說的很慢,卻很清晰。
似乎在告訴他們的同時,也在告訴自己。
她站在他們對面,林清也能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她面上帶笑,目光卻一點點變得堅定。
林清也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種自己看不明白的東西。
很複雜,讓人難以分辨。
陸夫人心中有秘密。
林清也下意識去看時惟樾。
時惟樾的眼眸也變深,目光諱莫如深:“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他壓低了嗓子,警告意味更明顯。
“時師座,你不會這麼做。”
陸夫人掛著篤定的笑,“你和我先生是一路人。你珍惜這樣的人,不會毀了他的抱負,註定殊途同歸。”
“師座談了一下午事,想必累極,不如和林小姐先回房休息。”她避而不答,也不願再聊。
時惟樾的警告,她沒聽進去,也無所謂。
她不用知道時惟樾的手段。
只要確定他和她先生有同樣目標,他就不會對泰城出手。
“隨你。”面對陸夫人的威脅,時惟樾沒有生氣。
他深深的看著她,語氣不明,“陸夫人,陸督軍要還在,應該不希望如此。”他留下這句話,帶著林清也回了房。
陳遠和譚耀林帶上門,守在門口。
“今天下午和孟海英聊什麼了?”時惟樾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