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聳的,我跟她一起笑了起來。
“而且,我現在也開始學認字了。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已經認識好幾百個了。將來我也可以幫你出去跟人談生意,籤契約了呢。”
我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沒想到芸香竟然這麼上進,也偷偷的開始學認字了。要說她現在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而且沒有讀書的底子,加上世人都有一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認知,她還肯這樣下苦工,真的讓我很意外。
看來,她是真的已經把繡坊融入到自己的生活裡去了,才會那樣全身心的投入。
她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嘆了口氣:“女人過到這樣,也就算好的了。我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她這麼說,連我也覺得的確是,銀錢上寬裕了,做著自己的活計,丈夫也算是迷途知返,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
可心裡,卻還是有些茫然,甚至看著她,她的臉上雖然在笑,可眼睛裡卻是空的。
我看著她的眼睛,許久才問道:“那你覺得幸福嗎?”
“幸福?”
她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過了好一會兒,淡淡的一笑,那笑容中,卻多了幾分寥落,道:“算吧。算是幸福了。”
算……?
我越發的茫然了,看著她。
幸福,是可以的算的?比起過去好了一些,手頭寬裕了,不被丈夫打了,丈夫找了份工了,不再遊手好閒了……這樣,就能算幸福了?
可本來的幸福是什麼呢?芸香還記得嗎?還是因為之前的不好,將她本來的期望都破碎了,她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最初想要的是什麼了,所以只要眼前出現了一個好一點的,或者說不好的變得沒那麼不好了,就可以接受,哪怕不是自己本來想要的,也可以算成是幸福了?
我的心越來越亂,芸香看著我眉心都皺成了川字,輕輕的道:“輕盈,你怎麼了?”
“……”
“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年,你好像過得一點都不好?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你家裡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除夕那天,你們又出了什麼事?”
對上她關切的眼睛,我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輕輕的說道:“芸香,輕寒——劉三兒,他回來了。”
“啊?!”
芸香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眼睛都瞪圓了,震愕不已的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也慢慢的站起身來,還有些微涼****的裙襬落下,帶來一陣涼意。我看著她驚訝的眼睛,平靜的道:“他回揚州了。”
“他——那他人呢?在你家?還是——”
“在揚州。”
“揚州?”
“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昨夜新上任的揚州府府尹,就是他。”
芸香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再開口的時候,還有些結結巴巴的:“他——你說他當了大官,他真的當了這麼大的官?揚州府的府尹?!”
“嗯。”
“……府尹大人?!”她還有些不敢相信,喃喃的重複著,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著我:“那,那他為什麼還不來找你?”
我沉默了一下,道:“他不會來找我。”
“為什麼?”
我在心裡淡淡的笑了一下。“他,有他自己想做的事。”
“那,那——”芸香好像有些無措了起來,她握著我冰冷的雙手,左右看看,四下看看,突然說:“難道,你也不想見他嗎?”
“……”
這一回我沒開口,嘴唇微闔著。
他有他自己想做的事,因為他不會為情而活,所以他可以拼死把我從天牢裡救出來,也可以狠心將我推下護城河,讓我徹底離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