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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姜遠停住腳步,問道:“何事?”

初冬的大雨中,裴管家額頭上竟沁出些汗,連連躬腰:“下人無能,竟要勞動大人,實是罪該萬死,夫人已將小的罵了一頓。現在雨大,大人又無馬,不如請大人進府暫避一陣,等雨小些,小的再為大人準備一匹馬,親送大人回府。”

姜遠望著鋪天潑地的大雨,尚在猶豫,裴管家哀聲道:“求大人應允,相爺事母至孝,若是回京後得知小人怠慢了大人,小的可活不成了。”

姜遠看了看相府大門橫匾上那幾個鎦金大字,心中一動,欣然道:“也好,有勞管家。”

裴管家大喜,側著身將姜遠迎入府內。

姜遠素聞裴相府宅子華美精緻,一路行來心中暗贊,再想起自己那位端方嚴肅、儉樸至極的兄長肅海侯,不覺有些感慨。

裴管家帶著姜遠穿堂過院,走了許久才將他帶到一處院子。院內,亭樹樓臺、雕樑靜窗,屋中軟簾輕煙、錦茵繡氈,說不盡的富貴奢華。

姜遠微愣,裴管家躬身道:“這是我家相爺約友聯詩對弈的靜閣,大人便請在這處暫事歇息。”

姜遠釋然。有僕人捧著乾淨衣物進來,又奉上祛寒的薑茶,便齊齊退了出去。

待眾人退去,姜遠脫下外衣,這才發現相府僕人只送來外袍。他的內衫也已溼透,見屋內再無他人,他索性將溼了的內衫也脫下,穿上乾淨的青色外袍,喝了幾口薑茶,便在屋內細細踱步,聽雨觀畫,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屋子東面牆上掛著一幅《寒山清遠圖》,姜遠出身世家,自是識得此畫乃前代大家吳之道所作,他細細看來,忍不住讚道:“用筆蒼勁,雄渾厚重中卻不失清秀恬淡,絕妙!”

“姜公子好眼力。”輕柔如水的聲音由屏風後傳來,姜遠忙退後幾步,低頭道:“夫人。”

裴夫人款步而出,微笑道:“姜公子不必拘束。我與肅海侯夫人是舊識,多年前曾答應過要為她尋一方冰絲寒絹,正好前段時間找到了,現託公子帶回去,並向夫人問好。”說著雙手捧過一個木盒。

姜遠對長嫂極為尊敬,聽得竟是給嫂子的禮物,忙雙手去接,恭聲道:“多謝夫人。”

他接得很快,裴夫人不及收手,他的右手便覆在了她的手背上。裴夫人一聲輕呼,姜遠也是心中一顫,二人同時收手,木盒便掉在了地上。

姜遠心呼失禮,忙俯身去拾。香風輕拂,裴夫人卻先一步蹲下拾起木盒,她再抬頭,他終於看清了她的面容。

他驟然吸了一口涼氣,這初冬的大雨之夜,他卻感覺如有明月當空、清蓮盛開,一時無法言語,也移不開目光。

裴夫人眼波盈盈地望著他,莞爾一笑。姜遠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三十如許的麗人竟是當朝左相的生母。他忽覺唇乾舌燥,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裴夫人見狀將木盒放下,端過茶盞,輕聲道:“姜公子請喝茶。”

姜遠“啊”了聲,清醒過來,慌不迭地接過茶盞,低頭顫聲道:“失禮了。”

他手中仍存留著她手背的柔軟,眼中還是她清麗不可方物的笑容,這茶便喝得心不在焉。待將盞中之茶喝乾,眼前流雲拂動,裴夫人又站到了他的身前。

她身上微微的淡香傳來,姜遠一陣迷糊,先前喝下的薑茶也似有些灼熱,燙得他胸口如有一團火焰。這麼寒冷的雨夜,片刻間,他竟是滿頭大汗。

裴夫人輕“咦”了聲,語帶關切:“姜公子怎麼了?這滿頭大汗的。”她掏出絲巾,輕柔地拭上他的額頭。

她袖間傳出一縷縷幽香,姜遠如遭雷殛,“蹬蹬”退後兩步,跌坐在身後的軟榻上。

裴夫人有些慌亂,過來扶住他的左臂,聲音粘糯輕柔:“可是哪裡不舒服?”

她想是先前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