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虛弱的身體一次次穿透。她視線開始混濁,頭腦不太清明,最後似乎是連呼吸都要消失時,突然被人抱進懷中。
模模糊糊間,她看到一個人影,即便是看不清楚只憑著一個輪廓她也知道,她的梧千雙回來了,回來接她了。那雙熟悉的手撫摸在她脖頸上,睏意在一瞬間洶湧來襲。
恍惚裡,她聽見梧千雙道:“我說了我會回來的,你怎麼不信我呢?”
宴無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乎做了很多夢,夢到很多往事,卻在醒來的時候消退得一乾二淨,只有懷裡一個軟團似的銀髮幼女睡的正酣。
宴無臺嚇了一跳,卻在彈起身體的時候扯到了幼女身下的衣料,幼女被吵醒然而並不哭鬧,一雙如墨似星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她,那笑意穿過千萬年的時光,如她們初識那一天一樣。
只一瞬間,淚湧如泉。
宴無臺看著縮回到百歲之下的幼女形態的梧千雙,心裡又悲又喜,將梧千雙抱進懷裡哭了好一陣子,才打起精神來將自己還算是乾淨的內袍扯下一層來裹在梧千雙的身上,萌出的生念也令她那些裡裡外外的創傷鮮明地疼了起來,可對於失而復得梧千雙這樁事來說,那都算不得什麼。
她帶著梧千雙在桃花谷中重新的定居下來,回到從前她居住谷洞,昔日的族人死的死逃的逃,諾大的桃花谷除了滿目蒼夷再無一絲生氣。她索性將桃花谷的屏障立了起來,也免了外界之擾。帶著梧千雙,以師徒之稱在此養傷修行,重新種出這滿谷的桃樹。
今日若不是梧千雙一心想要誘那樹蟲出洞而將屏障挪去,幻真依舊是要被擋在一叢叢的桃木樹藤前進不了半寸。
幻真聽完宴無臺這三百年裡的大概,想想那個小丫,從前與現在遭遇的落差略大,忍不住內心幽幽一嘆,抬頭看著宴無臺問道:“表姐未來作何打算?”
宴無臺笑道:“我什麼都不想,只想看著千雙好好長大。”她望向梧千雙的方向道,“曾經我做錯了一些事,以為無法重來,可千雙還是給了我機會。這一次,我知道該怎麼做。”
幻真從桃花谷裡出來,身後的桃木樹藤一點點從地底伸出糾纏盤桓,將桃花谷再度與外界隔絕起來。霧氣緩緩升起,很快就變成方才她來時的那樣濃稠,辨不清方向。
宮娥上前跟她請示之後的行程,她坐在轎椅上尋思,表姐如今看起來過得不錯,她連這一點兒牽掛都顯得微不足道,妖界內內外外她已經尋不到什麼樂子了,不如……。
她正要跟宮娥吩咐,天際劃過一道刺目光芒往東而去。
“什麼東西?!”幻真瞪大了眼看著那道光消失在東面的層層疊疊的雲層之中。
宮娥道:“今日又縫天界的仙樂會,看這時辰大約是哪位神祗迴歸天界吧?說起來,這仙樂會夜宴的帖子也有送到咱們闕陰谷來。”
幻真“哦”了一聲,記起來是有這麼一遭名為品樂實為蹭吃的盛會,她們闕陰谷一脈因算得上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神脈,每年大小盛會也總會收到天界仙使送來的帖子。從前她還好奇地去過一次,被天界中個個仙風道骨一句話九拐十八彎的眾仙們給憋得不輕,從此杜絕一切天界盛會。
“管他呢。”幻真往椅背上一靠,遙遙指了一個方向道:“去人界,我帶你們樂一樂去!”
宮娥甜甜地一笑:“是!”
南天門前負責引路的藍衣仙童倚在門主上偷偷地打瞌睡,昨夜裡他和跟幾位粉衣仙童打賭說今年的仙樂會上死而復生的東皇太一會不會出席。幾個小仙童吵得不可開交鬧到半夜,直到那幾個仙童的師兄師姐來抓人回去才作罷。
藍衣仙童哼了一聲抱著枕頭上床睡覺,心裡想著,東皇太一那是多大的神尊,怎麼會紆尊降貴地來這種小場面的仙會,那二十顆東海明珠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