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如果有人碰巧從林地路過,吃了這棵樹上的果實,羅西斷定那人必然會死,而且死得很可怕。這事經常使她擔心,但是在未發現有人來過的跡象之前還沒有什麼可以擔心。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看到過任何跡象,甚至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啤酒罐、菸頭,或者口香糖的包裝紙。她將潔白無暇的雙手放在腿上,看著這棵曾經濺滿玫瑰紅的憤怒之樹,心想,它在不久的將來會長出甜膩膩的死亡之果。
她有時在這棵小村旁唱歌。“我是真正的羅西,”她唱道,“羅西就是我自己……你為何不相信……我不是個普通人……”
她當然是一個普通人。不過對於那些在她生活中很重要的人來說,她不是普通人。她只關心著這些人。她們扯平了,穿古典服裝的那個女人一定會這麼說。她到達了安全的港灣,在湖邊沐浴著明媚的春光,多年來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靜悄悄的林中空地上(就像一幅油畫,人們在陳舊的古董店或者抵押租賃店裡能夠找到的那種),她盤腿坐在那裡,心中充滿難以承受的感激之情,這種感激之情使她唱了起來。她只能唱。沒有別的選擇。
那隻雌狐現在已經老了,它蓬鬆美麗的毛髮上已經佈滿了銀絲,有時它站在空地旁邊,好像在聽羅西唱歌。它黑色的眼睛雖然沒有向羅西傳達出任何清晰的思想,但是不能不看到在這隻衰老而又聰明的大腦裡隱藏著最健全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