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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所以再也不必被一道冠冕堂皇的虛令,禁固在那個遙遠西疆………

我抓住退朝前最後一分時機,出位百官之列,在金殿的正中虔身下跪。看著王座上那張久違了的英武而決然的面孔,經年不變的嚴肅得誇張,充分展現出一個帝王的無情與冷酷。

緩緩摘下襟前的紅纓,雙手奉上。…………淺陽,這一次,你功德圓滿。

“東方將軍這是做什麼?”吳王看著我,眼神沉穩。只是先前淺淺地,閃過一絲緊張,轉瞬即逝,被習慣了坐懷不亂的帝王器宇微妙的掩飾過去了。

“既然鎮宇將軍不喜歡這種繁複累贅的玩意………本王也不喜歡,省去了倒也好。”他說著將眼光移向另一邊,只是暗示,卻犀利不容反抗,“幾位將軍以為如何?”

我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一邊是……,徵東、御南、北戰、西寧四位將軍。

似乎誰也不敢擔待這一眼的威攝力,他們於默默無語中,一個個開始動作,如我一樣的摘下了胸前佩戴的纓緞。

沒有人看我,但也能猜道他們面上是多麼咬牙切齒的表情,卻又不得不隱忍著憤怒,從他們狠狠攥著紅纓緞手就可以看出……青筋暴露,骨節分明。……

怎麼可能不恨,都是戰年血雨腥風中拼搏滾打的勇士,大家曾經一同追逐的夢想,保家衛國,…

……吳王就這麼簡單的陷我於不義。將軍們忍痛摘下的……是驕傲,是認同,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

只是站在最前面那個人,他百無聊賴的撥弄著手中的細軟,像是件不起眼的玩物,小指一綹綹的鉤上去,又一絲絲的撒下來,和諧而不經意的動作。紅纓絲纏繞在他纖細而美麗的指尖,就象是玲瓏玉上用來點綴的穗子,那裡面蘊涵的無限風采,在他眼中不值一文。……他想要的是另一樣東西,一個更有實質更具威力的東西,而不是這種虛浮於表的柔軟裝飾品。

他是西寧將軍,是眾人口中,“夜夜春宵昭陽殿,還帶君王日影來。”的吳國第一美人…尉遲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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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找胡宜來幫我打掃將軍府。其實也沒什麼需要打掃的,早在回來之前這裡就被人修整好了,不知是誰做的,連內室都佈置得井井有條,而且全部是原來的感覺。這裡一草一木,每一個假山盆景都是自己喜歡的型,張狂又放達,一點也不感到陌生。

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想找個人來陪我喝點茶什麼的。我知道他不會介意,可,不找個藉口我就是不舒服。

胡宜這個人說話倒是直截了當。他說我不該在這種尷尬的境地辭官,把那些官員們一點氾濫的同情心都給糟蹋了。

我笑笑:“胡宜,你是在拿我開心呢?”

他也笑了,是那種令人生氣的壞心眼的笑,參雜著一絲戲弄和玩味,還真夠無拘無束。我今天才發現這傢伙還真不是普通的惡劣,風頭一過就又恢復了刁鑽散漫的本性。……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不過他更奇怪的是,吳王為什麼會想方設法制止我辭官,連他都看得出來吳王對我的忌諱,說他如果沒看錯,其實我們的君臣關係早就緊張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已經根本不再需要什麼檯面上的客套了。

我曉得他是對我直言不諱,可這話從年紀比我小,資歷又比我淺的人口裡說出來,也夠讓人窩心的。

“胡宜,你想氣死我?你就不能婉轉點?就不能也氾濫一下子同情心麼?”我無力的說著,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走到花架前,拿鑰匙開啟花瓶下的抽屜,裡面放著一個硬質而莊重的錦盒。以前總覺得這東西如珍似寶,患得患失。現在……對於淺陽,我現在這個樣子,簡直是拔了他心頭一根芒刺。取出裡邊物件,現在完全要仰仗它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