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濟用還是將人敲暈過去了事。
榻上臨光一嗤,緊繃著的肩線頹下來,嘶嘶吐氣,“總歸是……表兄弟,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他搖搖頭,少不得反駁一回,“那只是明面上,我何曾願意同這人連著筋……若不是上一輩生出這許多牽扯,早斷了個乾淨……”
臨光才不會信,眉頭皺得愈發狠,“話說得倒是好聽……”
他嘆一口氣,突然覺得憋屈,“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
“信你?”她自己也要迷惑,小小的腦仁思索不過來,不等他聲音落話已出口,“你叫我如何……信你?”
他以沉默示人,自知在臨光這實則是什麼信譽都沒有的,可還是沒忍住嘆一口氣,只剩一個啞口無言的結局。
臨光全身都疼,這時候耳聰目明到可怕,自然沒漏聽這一句嘆,她不由得著了惱,想也不想刺人的話便脫口而出,“遠王府上時……韓大爺袖手旁觀……這事我卻不好插手……忍就忍了……”
她壓回心內翻滾的惱與恨,忍了很久才有力氣重新說話,“從前也是……現在也是……一味看我笑話……”吸一吸鼻子,她瞧著他沒話說,自己愈發篤定,開始語無倫次,“從來都只會袖手旁觀,告我的狀,瞧我吃癟受委屈……”
他是惡人是壞蛋,壞得連內裡都是漆黑,從來都只會將她希望打破,不給她留一點期冀,這樣子的人,叫她如何去信,怎能去信。
韓功予從來不知自己在她眼裡是這樣一個人,可她話都說出口,意態決絕又堅定,真是傷人心。他猶疑,望著她縮在榻上蜷成小小一團的影,“無論你怎樣想,我只有一句話,自始至終都不曾害過你……”心裡卻要想起來很久遠的一樁事,還是添道,“除卻初初見過那回……”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道理他最明白不過,誰成想竟用到了自己身上。
臨光不死不活,這時候好似個空殼子,蜷著身子賴在榻上,她全身都力頹,恨不能暈了死了,也好過在這人眼皮子底下狼狽。
可天不遂人願,濟陽的聲音不高不低,要透過簾子傳進來,“大爺,二爺又犯病了,正尋您,底下人全都壓不住……”當是急迫到失了主見,沒了法子這才來尋的人。
榻前韓功予一頓,半句話便卡在喉口。
可再去看臨光,她已然瞥過眼,理都不想理他。
撕開臉皮到此般地步,也不知到底是孽緣還是善緣,他覺得自己已經魔怔,陷入怪圈裡出不來,要不為何聽了這話都不惱。
他最後看她一眼,再沒說話,提足出了內室。
廊下濟陽果真在等,一瞧見韓功予出來便迎上前去,事無鉅細一一稟報,十足的老媽子,“二爺今日晚膳時還好好的,多吃了兩口飯,晚間睡下了,喜樂伺候著,可還未入夜卻犯了病,這一時桂少爺已去了……來時二爺嚷嚷著正要尋您呢,打了兩個人,四個人一起上都攔不住,後頭又踢翻個窄口闊肚的白釉花瓶……”
他腳下步子一頓,偏頭來瞧濟陽,“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濟陽脖子一縮,不知哪裡又惹到眼前這神佛一樣的大爺,只好摸摸鼻子退後一步,老老實實當縮頭烏龜。
內室臨光聽見這兩人腳步聲去得遠了,始才抬起頭。
可她什麼都瞧不見,這內室沒燃燭火,屋外頭雨也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連帶著廊下風燈叫雨水一浸,半點火光都透不進來。
只有一片漆黑,如同她在遠王府庫房時心裡的黑一般,能將人壓迫到瘋。
她突然很想哭,可眼淚下不來,只有一顆撲通撲通胡亂跳著的心和一雙腫脹酸澀的眼。 她沒人撒嬌,能撐起半壁天的父親是個黑心的,唯一能依靠的母親又下落未明,待她好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