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兇……”電話那頭是個蒼老而且帶著某種詭異的聲音,似乎在冷笑。可是我在氣頭上,根本沒注意到這些,我繼續不可控制的說著。
“對,我就是很兇,我說小宇她不是自殺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個左撇子,她不可能……”
他打斷我的話,一字一頓的說:“知道水龍頭的開關被擰到最大限度是什麼樣子的嗎?”
“你說什麼?”菸灰無聲的掉在我的腳上,我忘了痛。
“被刀劃開的傷口,血就是那樣流出來的。”他依然慢慢的說著,寂靜的夜晚,那聲音象一把刀刺穿我的心臟。
“你在說什麼?阿輝,你……你別嚇我。”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可是那些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血……流乾了,好冷……冷……”
“你變態!”我猛地按了掛機鍵,淚水奪眶而出,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總有人這樣嚇我,阿輝他有病嗎?他就算再怎樣不想我吵他,他也不應該裝成那種聲音來嚇我,這個神經病,他此刻一定在偷笑,我抹了一把眼淚,把菸頭扔進菸灰缸,按了重撥鍵,他要嚇我,那我就把夏小宇死的事告訴他的家人,看他怎樣去收拾這一切。透過淚眼朦朧,我看到手機螢幕上重撥的號碼,全身僵住了,這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這是夏小宇家的電話號碼。
我在一氣之下習慣性的撥了夏小宇家的號碼!
我僵坐在椅子裡,恐懼過度導致腦子一片空白,時間彷彿停止,心臟也彷彿停止跳動。
3
電話是誰接的?夏小宇已經死了,她家裡還有誰?
我嚇暈了頭,把手機扔到床上,爬進被子裡,渾身打著哆嗦,任淚水肆虐地流著,心裡一遍一遍的乞求著,小宇,你若真是死得冤屈,你可以託夢告訴我是誰殺了你,不要這樣讓我崩潰,你如果真的把我當做是你的好朋友,你怎忍心看我這樣?
或許是哭累了,慢慢我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一隻手伸進我的被子裡,又慢慢伸進我的衣服,撫摸著我的身體。那是一隻沒有溫度的手,冰涼冰涼,我想尖叫,想反抗,可是我就象被人綁住了一樣,喉嚨裡塞滿了泥土,那隻手仍在我身上游走,慢慢移向我的脖子,然後用力地掐了下去。我猛地睜開眼睛,一把刀閃著寒冷的光迅速地划向我的脖子。
我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來,全身是冰冷的汗水,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痕,太壓抑會讓人精神失常。我顫抖著從抽屜裡拿出兩片安定片吞了下去,那是很早以前啟凡丟在家裡的。重新躺回去,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眼淚再次滾出來,我緊緊地咬住嘴唇,如果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要得神經病的。
我看了一下鬧鐘,四點十分,冬天的夜晚似乎如此漫長,黎明久久不會到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安定片不起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過期了,我起身又拿出兩片吞進去。窗外開始颳風下雨,漸而變大,風把窗簾吹得老高,把窗戶吹得“砰砰”直響,雨水從窗外濺進來,我不敢起身關窗戶,縮在被子裡乞求趕快天亮,乞求安定片發揮作用,也許天亮了,恐懼也就消失,惡夢也會停止。
不知道這樣痛苦的掙扎了多久,終於睡去,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我咕噥著去開門,頭痛得厲害,大概是安定片過量引起的,胃裡面很難受,感覺噁心。外面在下著小雨,一個穿著綠色工作服的男人站在門口,他的笑容很乾淨,髮絲上沾著雨水。我記得他,上次的蠟燭郵件也是他送來的,我機械的接過盒子,在單子上籤了字,他轉身下樓,我突然醒悟過來叫住他:“請等一下。”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說:“我想知道寄件人的地址。”
他微笑著說:“哦,我們已經看過了,沒寫,只寫了內詳,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