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便出門去了。
次日敬安早早地便依舊還來,因天還早,月娥還未起身,知道敬安來,勉強靠在床邊,也依舊是懶懶淡淡的,敬安握著她的手,噓寒問暖了一會兒,才自出去出門早朝。
這邊月娥卻再睡不著,便起了身,披了衣裳,看了幾本書,卻都看不下,出了門,只覺涼意撲面而來,昨夜剛落了一層細雪,院子裡白濛濛的,只兩行腳印,乃是敬安來去所留。
月娥怔怔地望著那兩行淺淺腳印,一時靠在廊柱之上,百轉千回,亦不知想些什麼。
是日,敬安早朝未回,卻有個訊息傳入府內來,說是有人在安國舅下朝之時,將他刺殺當場,那刺客也被當場緝拿。
一直到午後,敬安也還未回,小葵出去探了會兒,回來匆忙說道:“娘子,聽聞事情不好了,侯爺竟被刑部的人關押起來了。”
月娥一驚,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小葵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聽外頭的人沸沸揚揚都是這麼說。”
月娥想了想,便去見謝夫人,卻見謝夫人也正在驚疑不定,兩人見了,謝夫人反而安慰月娥,說道:“你勿驚,這事必定有內情的,我立刻叫人出去問個明白,看看東炎也快回來了,倘若回來了,自會知道。”
不料,從中午到傍晚,敬安同東炎,竟沒一個回來的。謝夫人派出去詢問的人卻回來,說道:“聽聞是有人趁著安國舅回府之時衝了出來,將他砍死轎中,然而……聽人說,那刺客卻是九城指揮使的部下。”
謝夫人同月娥兩個都是一驚。頃刻,跟隨東炎的人也回來,說道:“大公子叫小人回來稟告夫人,請夫人切勿擔憂,一切等大公子回來之後再細細的說。”
謝夫人捶手說道:“我怎能不擔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敬安的手下怎會做出這種無法無天的事來,明明安國舅那邊已經是平息無事了的。”
且不說謝府之人宛如熱鍋上螞蟻,紛紛不安,到了晚間,果然東炎回來,謝夫人急忙叫他進來,東炎進門,見月娥也在場,便只不看她,衝上行禮,說道:“母親。”謝夫人說道:“東炎,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快說來,為何敬安至今未歸?”
東炎站著腳,說道:“母親容稟,這件事實在有些麻煩。”
謝夫人說道:“竟是個怎麼麻煩法兒?”
東炎說道:“母親,只因那人當著鬧市行兇,諸多人看著,被當場拿下之後,竟確認,的確是九城的部下沒錯,這倒也罷了,倘若是他擅自行事,也怪不得敬安頭上,頂多制敬安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然而那人卻一口咬定是敬安授意,只因安國舅……他對侯爺的姬妾無禮,所以要出這口氣,因此皇后娘娘不依,聖上也大怒,下令將敬安拘了。”
謝夫人聽了,渾身打戰,說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敬安他難道真的做出這等欺上瞞下之事?”
東炎皺眉說道:“母親,敬安雖然胡鬧,但公然殺害朝廷大臣……這不似他能做出的,因此朝臣也分為兩派,爭執不休,如今聖上無法,只叫我們大理寺同刑部,都察院一起會審此事,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謝夫人聽了,便略鎮定了些,又問道:“那敬安為何還不能回?”
東炎說道:“只因鬧市殺人,死者又是大臣,此事朝野盡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為免無知百姓以為朝中官官相護徇私枉法,只得將敬安留在刑部暫押一晚。”
謝夫人此刻才平靜下來,聞言便說道:“這也罷了,敬安那個性子,須磨一磨他方好。只不過,他在刑部,不會有人用刑之類的罷?”
東炎搖頭說道:“尚未審訊,自然不會有人用刑。母親放心。”
謝夫人才嘆,又做拭淚狀,說道:“怎地他總是不叫我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