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中佛,石曰佛中花,花石本是我,何必答花石。”
眾人又是一陣亂嚷,宏法老和尚仍未動容。
侯寶輕笑了兩聲說:“本是兩片空,世間哪有佛,心生全是妄,何須思江河?”
霎時一片寂靜,宏法者和尚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清秀儒生分開眾人,走到宏法大師的跟前撲通跪倒、而後又站起來說:“花非朝陽花,石是三生石,花石俱佛性,了空不是佛。”
宏法大師頓時大笑了起來,那聲音極象乾熱蒸騰的雲氣直上霄漢,震徹四方,老臉在瞬間的歡笑裡熠熠閃光,彷彿他一生積累下來的光彩這次全上了戰場。眾人的心頭頓時有種說不出口的嫉妒,一切再明顯不過了,儒生的謁語合宏法的胃口,看來他獨佔了鱉頭。
宏法注視了儒生一會兒,輕聲問:“你年紀輕輕,何以動了出家的念頭?”
儒生笑道:“‘佛’心生佛念,何問少年頭?佛若心中死,繩索難強留。大師以為然否?”
他比葫蘆畫瓢,把“我”也說成了“佛”了。宏法老和尚心頭頓時大樂,這可真是難尋的傳人。他伸出手輕輕擺動了一下,懦生頓覺一股溫柔無比的大勁要把他托起來,他連忙扎穩馬步,中氣下沉,以此來與溫柔大勁相抗。
宏法老和尚微笑了一下,猛然抖起寬大的袍袖,儒生忽覺一股浩如江河的大勁湧來,身不由己地如樹葉兒一般被擺飄出幾丈,心中不由又增添幾分崇敬與畏懼。旁邊的眾人也少見宏法和尚顯露神功,今日總算開了眼界,而驚喜之外,又有許多茫然,感到宏法的境界難以高攀。
宏法和尚正要闡講佛法,忽見南面飛奔而來許多黑衣蒙面人,他們的身手個個矯健,來者不善。宏法還沒有來及詢問他們來此何為,黑衣蒙面人便突然發難,向眾人一齊丟擲有拳頭那麼大的“蝕血雷”。“膨!膨!……”連聲炸開,煙毒四散。宏法老和尚沒有心理上的準備,以至不可救。眾人見機慢的,功夫弱的江湖客這下可倒了大黴,只要被毒煙騷擾一二,想活下去那比登天還難。霎時間叫罵連天,哭爹喊娘,沒有被毒煙傷著的紛紛逃散。
宏法見事已至此,便端然不動,看他們還有什麼招。那儒生的神色也十分安閒,沒有把身邊發生的一切放在心上。宏法老和尚對他更加賞識了,這樣的弟子正是他所希求的,泰山崩於前而心神不亂的人,才有可能成大器。
蒙面人們對老和尚與儒生似乎不感興趣,沒正眼瞧他們一下,就去追逃散的人去了。
也該逃散的江湖客們惡運罩頭,他們心慌意亂,正給蒙面人們下手的好機會,許多人血灑荒山,屍橫林泉。這裡的風水雖好,但在此間做鬼,卻非他們的本意,永恆的悽清哀訴,把他們靈魂裹成漆黑一團,別想衝脫出去。
龍標和他的弟子們慌不擇路,衝進一座山洞裡,無意中窺破一個秘密。他們進入洞不久,忽聽洞的深處有個清晰的聲音:“我在紫雲鎮對你們的有效,萬不可養撞。壞了我的大事,你們哪個也好不了。”
“我們絕不敢馬虎的,請您放心吧。”有人說。
“嗯。記住,宏法的身分不許人知道。否則對我們蒙古人極為不利,普天之下知道他是蒙古人的只有皇上、太子和我們幾個。他手裡的東西我們一定要得到,絕不能落人他人之手。”
宏法老和尚也太不象話了,當初說對皇上永不變心,現在竟不認我們了。
“是佛教害了他,一心只想什麼狗屁不通的‘四大皆空’,見了我們和沒見一樣,不搭不理。”
“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走漏了訊息。”
朗造心裡竟不放心起來,屏息諦聽了一會兒動靜,忽然說:“洞裡還有人,快給我去查,絕不能讓一個活口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