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奴婢,還不如主子的一車東西值錢,東西還能坐車進去。低聲跟海棠抱怨:“姐姐,還不如是件東西呢,東西都不用自己走。”
海棠強忍住笑,:“少說兩句吧,這裡不比家裡。”
走了半天才進了景運門,我們規規矩矩的跟著太監貼著牆根走,做賊似的。
前頭帶頭的太監跪下去行禮,我們也忙行禮。
“四弟,你剛回來,怎麼也不回去歇著?”問話的人說話的腔調裡帶著儒雅氣韻。
四阿哥也溫和應答:“剛給皇阿瑪回了話,還得去太子那兒。”那人就感嘆:“太辛苦了。”
我鬱悶的很,明明一起進的宮,人家都回完話了,我們還在路上蹭。
這二位經過我身邊時,四阿哥突然停住腳步,問帶頭的太監:“這些人是什麼人?”
那太監答:“回阿哥的話,是安親王府裡伺候福晉和格格的。”
他冷冷的嗯一聲,又對太監說:“好好管束她們,這裡是皇宮。”太監答應了。我一身冷汗,誰說他高興?
這個人真是,說好聽他叫嚴謹,說難聽他就是小心眼。我一個還沒長開的孩子,他也不失時機地嚇唬一番。
未過忘川
我和海棠和幾個宮女住在一間裡,把自己的東西放下,就去給蓉月整理東西。
海棠說:“聽說,這次娘娘得多留格格住一陣。”又悄悄對我說:“能見著,還不定怎麼高興呢。”說著比個八的手勢。
我就笑去拍她的手:“姐姐整天就說我,現在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兩個笑起來。
我們也沒什麼事,前邊有宜妃自己的人伺候,我們也就在蓉月的房間待著。這還不如在王府,連門兒都不敢出,後悔當初不該來湊熱鬧,趁這個機會請假回家,看看額娘看看德鳳去多好,來遭這罪幹什麼? 還被四阿哥胤禛嚇得不輕,真是吃飽了撐的。
海棠一般就做針線,我就在一旁看看書閒話幾句打發時光。今天宜妃帶著蓉月還有全宮上下的人出門,海棠跟去伺候,我就守屋子。
正好趁機洗個澡,這是寄人籬下不敢太過分。已經有四天沒洗了,覺得自己身上都有了味道。足足泡了一個時辰才算舒服了,換了乾淨衣服出來。
反正沒有人我就散著頭髮回蓉月的屋。近來我給她守夜日用的東西都在那裡。進門找了手巾擦頭髮。
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你是誰?”我大驚回頭望去,那少年就站在裡屋門邊靠著門框看我,微揚著頭神態高傲。如此精緻俊美的美少年,丹鳳眼裡全是不耐煩。
要給他請安,他也是不耐煩地一擺手對我說:“沒有人,就你吧。”
說完不等我反應,就把衣服解開了。我臉都綠了,這是什麼陣仗?難道他小小年紀就要非禮我?
他把衣服褪到手肘處就停下了,轉過身背對著我,微回頭叫我。“發什麼傻?來給我上藥。”暗罵自己無恥,看來我這顆不知羞恥的老心,想的太多了。
忙走過去,從他手裡接了藥瓶,他後背上是一塊一塊的瘀青。他吩咐我:“把藥在瘀青的地方塗上,輕輕地揉開。”我答應了
我塗藥,他就皺眉,我問:“手重了?”他不說話,我只好把力道放輕,一邊還給他輕輕吹著。他忽然笑著跳開撓後背:“太癢癢了。”
我心裡沒好氣:“那到底輕了重了,您得說句話啊。”
他還有理了,把眼一瞪:“我不出聲,就是正好。”我怎麼知道,您眉毛皺成那樣是正好的意思。
總算把藥上完了,他拉上衣服又支使我給他繫上釦子。
這不是欺負人嗎?你自己解的時候就那麼痛快“這位主子,奴婢手笨,您自己來吧,要不就等別的人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