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問法,我與蘇茉爾免不了要不解地對望。科爾沁的家書差不多每月一封,都是哲哲先過目,然後差人叫我們過去分看,彼時我看不懂蒙古文才這樣做。現在是讓宮人捧了送到我們這兒,掐指算一算日子,才過去半月,大玉兒如何不知?話還是要答的,“想來日子還沒到,姐姐可是有什麼急事?”
“急?不急……”大玉兒說著便嘆了口氣,“還是沒有訊息得好,急又有何用……”
我一時沒在她的急和不急中轉過來,接不上話去,倒發現她眼中喜悅的光彩已散盡了,轉眼只剩下無盡的哀愁,不知怎麼忽然想到海棠的花語是苦戀,莫不是真有什麼事兒?
“玉姐姐,十四貝勒最近可好?”我儘量隨意地問,挽過她的手,緩緩往門外走。
“我這心事連你也看出來了?”大玉兒澀澀的一笑,卻說,“大汗臨走時吩咐了幾樁事兒,他已經為旗漢分屯的事出城去好幾日了。”
我點點頭,看來不是為了多爾袞,那,難道真是皇太極?又關乎科爾沁什麼事?
“宮外的春色想來比這囹圄之地好得多了吧?”
冷不防她來了這麼一句,神差鬼使,我開口就接道,“下回咱們一起出去吧,再悶著不悶出病來才有鬼了。”
“那兒就是上回我買海棠的花市!”
“果如你說得那樣,出入的都是些達官貴人,沒想到內城小小花市也如此不簡單……”
我看著身邊比我略高挑些的“英俊小生”,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那天她如此爽快就答應下來,實在是讓我嚇了一大跳。大玉兒做事向來三思而後行,輕重緩急分得再清楚不過,竟然也有這樣叛逆衝動的一面,可見宮裡的生活必然是出了什麼問題。
“兩位主子,往前頭去,有賣古玩的蒹葭莊,做胭脂水粉生意的雪極齋,那掛著面旌旗、上書漢文‘流雲’二字的便是瀋陽最有名的飯館流雲樓,奴才已經都打點好了。主子們自管歇著,待奴才辦完事稍後便至。”
大玉兒點頭道,“你儘管放心去吧,莫要耽誤了正事,到時便按約好的在流雲樓再見。”
“奴才這就去了,兩位主子萬事小心。” 李海說完,傾了傾身子,便轉身往另一條路上去了,我和大玉兒則順著原路繼續前進。
若不是我們現在都著了一身男裝,女生逛街是要“把臂同遊”的,哎,不知道這時候尚不尚斷袖分桃?暗道一聲可惜,只與她一路笑談,進進出出,把一家家店鋪都給逛了個遍,自不會錯過雪極齋,時下流行的眉墨、唇脂、妝粉一樣樣地瞧一樣樣地挑。那站櫃檯的當我們是為討好內眷的小爺,不知良莠,只吹得天花亂墜,好在大玉兒內行人事,三言兩語切中要害,撐得掌櫃的啞口無言,氣焰萎靡,總算沒被當成不識貨的宰了去。
蹭到流雲樓時天色還不晚,足夠我們坐下來查點今天的收穫,外加美美的吃一頓。李海在三樓給我們訂了個雅間,位置不錯,臨著街開了兩扇窗,可算這邊風景獨好型,想來也是流雲樓排得上號的好廂房了。
到底是加個“最”字的飯館,果然擔得起這個“最有名”,蒸鹿尾兒、熘白蘑、黃燜雞……一道道比起宮裡御廚房出來的也沒得差兒,真是吃什麼叫你記著什麼,只想下次來還點這道。
大快朵頤之時,李海來了。方一入內,就先掩上門,還沒忘了連門閂也給插上了。我與大玉兒都不明所以,停了箸看著他。
“兩位主子,怕是出事兒了!”他胸口猶自劇烈起伏著,說話帶喘,看來是一路跑過來的,一臉都是沒見過的慌張。
“莫慌,怎麼了?”大玉兒蹙了蹙眉問,這種時候她素來比我反應快。
“回格格,鋪子裡傳出來的信兒,似乎是有明軍在外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