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楚徊的,於是說道:“請皇后許必問給你診脈。”
“有勞第一才子了。”姜氏說道,由著沉水將她的袖子微微擼起一些。
何必問等姜氏準備好了,便將手指搭上去,搭上去之後微微蹙眉,旋即舒展開眉頭,“皇后知道自己被人下毒?”
“有些年頭了,餘毒還在?”姜氏平靜地說道。
“不曾聽聞娘娘小產過,可是……”
“時機不好,便瞞著旁人,不曾提起。”姜氏又平靜地說道,心裡對何必問很是信服,她小產的時候日子還淺,宮中太醫給她請脈時雖有疑惑,卻不敢多事地提起。
石清妍心道姜氏在宮裡就連小產都要挑好時機,時機不當,還要瞞著眾人,既然瞞著眾人,想來身子就沒有仔細保養。
果然,何必問說道:“娘娘這身子損傷的厲害,要有孕,只怕難了一些。”
姜氏有些失望地收回手。
“只是必問有辦法,只要娘娘答應必問一事,必問便為娘娘調理身子。”
“何事?”姜氏忙問。
“但凡娘娘日後聽人提起必問,不管對著誰,都要滿口稱讚必問超逸脫俗。”何必問摸了摸自己的臉,因後頭的傷發癢,幾不可見地蠕動了下腰部以下的部位。
姜氏不知何必問是為了氣楚徊,但即便她知道,她也會答應,畢竟用一個不太熟悉的楚徊,換來一個孩子,實在太划算了,“好。”
“君子一諾,皇后如何踐行此事,端看皇后的誠心了。”
“君子有諾必踐,我決不食言。”姜氏聽著何必問有些調侃的話,心裡越發信賴何必問。
這一天裡,石府上太多的人經歷了大喜大悲,宮裡頭,也有人眼睜睜地瞧著這一日慢慢從指間溜走。
聞太后躺在床上,見她叫人請楚徊來,楚徊也不過來了,就滿眼忌恨地瞪著太監五福,“皇后她一整日都不見你?”
“是。”
“好德也沒見?”
“是。”
“反了!反了!”太后冷笑道,心道他們都將自己當成老廢物了!明兒個她就搶了小篾片,叫他們瞧瞧自己這太后是不是廢物!
136、冠蓋滿京華十
這是一個尋常的晚上,離京城千里之外的錦王府裡,唯一留下的姨娘孫蘭芝駕輕就熟地吩咐人給那膽敢給楚律送女人的男人下去勢藥;益陽城外慈航庵中,包括石藍婕在內的女人們聽說石清妍走了,盤算著如何拉攏孫蘭芝,以便回到錦王府繼續勾引楚律的大業;楚律才令孫蘭芝懲治了幾個妄想勾引他的女人,又在蒲榮院裡孤單地尋找石清妍的氣息;賢淑、賢惠、那誰,三個一生下來就被寄予厚望的貴公子,在親爹尋找親孃氣息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在親爹正深情嗅著的床鋪上撒下屬於他們的濃厚味道。
京城裡,楚徊在御書房裡為戰事擔憂,琢磨著如何綿裡藏針地逼著石家交出藏著的東西、如何不露面地叫耿家從石漠風嘴上問出自己想知道的話;聞太后在康壽宮裡躺著,為了自己的尊嚴,不屑採用那些軟綿綿的迂迴之計,執意要用最強勢的姿態搶回原本屬於她的玩物;石家夫人屋子裡,姜皇后安之若素地睡在夫君死對頭娘子的身邊,以工整的睡姿,又向身邊憊懶女子展示了一回皇后素養,除了一心渴求的孩子,對旁的事應該不聞不問;姜皇后身邊,那習慣了縮在某人懷中的嬌小女子,緊緊地貼著國母的身子,不自覺地將手腳纏在國母身上,她準備了許多事,卻全然不記得明日還有一人要見;被那嬌小女子遺忘了的乾癟老頭,廢寢忘食地翻著典籍,誓死要叫那狂妄的黃毛丫頭懂得天地君師的要義。
這是一個尋常的晚上,尋常的,就連某些人日後悔不當初,都記不得,真正該後悔的日子,要從今晚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