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有了一條生路。我就象掉在了一個無底深淵裡,現在就算有一條蛛絲我也要拉住的,只是我不知道這是否又會是畢煒的計策,現在說得好好的,讓二太子抓不到把柄後再殺我。可是現在我根本沒有選擇了,把畢煒的陰謀抖出來,我一定死得更快,那麼只有聽他的。
這時那獄卒將邵風觀送了出去,過來敲敲我的門道:“楚休紅,吃完沒有?”我這才省得還有半盆飯,端起來大口小口地吃了下去,把空盆遞出去。因為知道自己有了一線生機,我把盆端出去時道:“重牢吃得不壞啊。”
那獄卒從鼻子裡一哼:“想死吧,今天是天壽節,普天同樂,才會給你塊肉吃。”
今天是天壽節啊。我猛地想起今天正是三月二十三。日子過得也真快,高鷲城破距今已有兩個多月了,春天也馬上要過去。兩個多月,我由一個逃出生天的敗兵提升到下將軍,在軍校呆了一陣,又被抽到援軍來到東平城,再變成現在的階下囚,這些日子以來我的起起落落實在是做夢都想不到。我坐在床上默默地想著,既有死裡逃生的慶幸,更多的卻是迷惘,還有一些,就是心酸。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在打坐煉氣,獄卒開啟門道:“楚休紅,有人來提你。”
是二太子要審我吧?我倒是心一寬,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門外的獄卒卻換了個人,我倒是一怔,道:“你們換班這麼早?”
那獄卒道:“呸呸呸,少觸我黴頭,章昕昨晚去換閻王父跟前的班去了。快走,少耍花樣。”
那個叫章昕的獄卒死了?我一怔之下,渾身又是一陣冰涼。昨晚那獄卒還是生龍活虎的,哪會有這種巧事生病死了?
一定是邵風觀乾的。現在連他來看過我的證據也沒有了,就算我跟二太子說,那也是死無對證,此人的心思縝密,心狠手辣,實在了不得。我本來還想要是二太子以讓我說了真相為籌碼,讓我洗脫罪名的話,我說不定也能聽從,但現在卻一陣恐懼。邵風觀連這樣的痕跡都要掃乾淨,我就算對二太子說實話,他也一定早有預備,到時我只怕死得更快。但也由此可知,邵風觀的話恐怕都是真的。
二太子的營帳我是第二次來了。跟著兩個士兵站在營帳外,一個士兵進去通報,又押著我走進去。
裡面,二太子象個重傷在身的病人一樣躺在一張矮床上,身後站著兩個親兵。太子的貼身隨從有七個,二太子原先也有七個貼身侍衛,在蛇人營中,那七人損折殆盡,現在只剩這碩果僅存的兩個了吧。我一進去,邊上一個士兵一推我的肩道:“跪下!”他剛說完,二太子卻招了招道:“來人,給楚將軍搬張凳子。”
凳子搬來了,我行了個禮道:“多謝殿下。”才坐了下來。
二太子的傷勢不輕,雖然罩著金黃色的絲袍,身上有好多處都包著雪白的紗布,他半躺在矮床上,一隻手拿著個水果,另一隻手正拿著把小刀慢慢削成。鮮紅的果皮被一點點削下,長而不斷。這種果子叫雪梨果,非常清甜多汁,是之江省一帶的特產。二太子拿著那雪梨果正不住轉動,果皮從他指縫裡不斷鑽出來,就算流出的血。
他削完了一個,將雪白的果肉切下一塊放在嘴裡,嚼了兩下,才道:“楚將軍,你想必在牢裡罵我到現在了吧?”
我離座跪下,低聲道:“末將不敢。”
二太子嚼著雪梨果,脆嫩的果肉不斷髮出細細的碎裂聲,他還在品嚐著果肉的鮮甜,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也許,他是根本不把我的話聽進去吧。我跪在地上,心頭隱隱地一陣惱怒。
原先我對二太子印象不錯,覺得他禮賢下士,自己也文武雙全,現在他卻象完全變了個人,他恐怕是把任何人都當成一件工具,現在我成了一個階下囚,他就不必對我禮貌了。
怪不得文侯寧可輔佐軟弱無能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