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人基本上只有外吐沒有內入的想法了,尤其是看到那個散發著油油味道的物體的時候。
“也不急在一時。”他嘆了氣,還是說。
我從桌上摸出尺子,在那堆檔案和資料夾上面量出十七公分的長度,抬眼看他,
“這些要在下午上班前看完,有個人在早上的時候越權威脅我說已經不能再拖了。”
而那個人剛才又跟我說不急在一時。
我看的都想吐了,到底急不急啊。
“不吃不喝也無濟於事。”他一點也不反省。
“這種事情就像臨時抱佛腳的考試,明知道已經大江東去了,還不是得坐在這裡裝樣子。”我也知道就算是上上下下看它個十遍八遍的也未必能看出個什麼來,關係重大就算有選項也不敢亂蒙。
看他臉一沉,我無力長嘆一聲,
“我有不懂的東西打電話問老爸啦。”雖然屁用也沒有。
他老人家正攜夫人在全球最幸福的海灘上曬太陽,女兒的求救電話飈過去還沒有說重點,他老爹搶白一句女兒啊好不好啊有沒有乖老爸很好老媽也很好不用擔心我們啦今天老爸衝浪衝的很過癮你老爸身姿瀟灑英猛非凡連年輕人都自嘆不如有照很多照片了知道你想看不要急嘛一會老爸就給你發過去哈哈哈咔嚓嘟嘟嘟……
……誰要看那種三圍的中年人衝浪啊!
忍不住牙上用力,嘴裡咬著的簽字筆塑膠筆帽喀吧一聲就是一條大裂痕。
桌前還沒走的貓糧抱著的手就嚴肅的放了下來。
“我來教你吧。”站了一會還是繞了桌子半圈到我身邊,俯下身看我正在看的檔案。
“……為什麼不是‘我來幫你吧’。”送佛要上西天的說。
他直起身,一副你要不要的樣子。
我忙不迭的諂媚過去。
隨便拖了張椅子,顧自的從我手上拿過筆,指著檔案開始給我講,這些檔案所指的內容,公司目前的情況,市場的形勢……
辦公室在大樓的最高層,旁邊是大大的落地窗,午後的陽光斜斜的照進來,隨著不曾察覺的時間流逝慢慢爬上了桌子,我斜過眼看見它們落在身邊這個男人的側臉上,穿過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柔和的光……
我突然有了一點恍惚。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低低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好聽的讓我心裡空了一下,然後才品味出這句話裡不悅的成分。
“有啊。”我一點不為自己的走神心虛,綻個笑容厚顏的回答。
他沒有說話,稍稍皺了眉那樣直直的盯著我。
感覺就像過了很長時間。
辦公室的門沒關,一個身影閃了一下,舉著準備敲門的手在半空,和著主人一起有點尷尬的停在原地,
“副總,那份……”沈苑已到唇邊的話也生生的停在原地,最終僵硬的變成一句,“打擾了……”
轉身慌張的跑掉了。
“她大概是來拿檔案的。”鄭偉嘉隨手把筆往桌上一扔,靠在椅背上舒展了一下說。
“啊,說來已經上班了呢,都沒察覺,”我瞟一眼時鐘,然後奸笑著拿出剛才的尺子,這次往完成的那一摞上一量,“喔~不算我之前看得那薄薄兩片,居然搞定二十公分,請讓我叫你大神吧。”
我幸福的扭來扭去。
“檔案是按份來算的,”他善意提醒,然後站了起來,“差不多了,剩下的自己試著分析,也給你講了不少東西,我回辦公室了。”
“順路幫我把秘書小姐叫進來,”我用手撐著下巴仰視站起來好高一座的男人,“讓她把剛才打算要的檔案拿走。”
他停了一下,轉身,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