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嬪卻長長嘆了口氣,只道:“聽說有個什麼人來投誠皇上,皇上龍心大悅,特地擺宴。”
對誰來投誠,林鸞織並沒有放在心上,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和寧嬪聊著。
寧嬪的心思,卻有些飄遠。
這場宴會,不知道會掀起何等的腥風血雨。
她該替誰擔心,才能讓自己安寢。
三天後的晚上,暮色四合,夜色漸濃。
林鸞織穿了一襲素淨的月白色紗裙,裙角處幾朵石榴花正開得嬌豔,頭髮也只是簡單地盤著髮髻,看起來清麗素雅。
說好在御花園等寧嬪,寧嬪沒來,倒是先等來了悅妃和楚修媛。
“哎喲喂,快瞧瞧這是誰呀?林婕妤,你終於捨得出門啦?”楚修媛眼尖,幸災樂禍開口笑道。
林鸞織對著悅妃行禮後,皮笑肉不笑道:“楚修媛,這麼快就不做淑嬪的跟班啦?你可不像是這麼沒有眼力見的呀。”
“你……”楚修媛被戳中心事,猛然紅了臉。
要知道,王昭儀成為淑嬪之後,越發跟長禧宮那位走得近,哪裡還有時間理踩自己。正巧前幾天悅妃遇到自己,給自己說了個法子,正中下懷,難免就和悅妃走得近些。
悅妃皺著眉頭,開了口:“林婕妤,大家同處宮中,都是姐妹,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林鸞織故意彎下腰,作了個讓她們先行的手勢,淡聲道:“在嬪妾眼中,娘娘永遠高人一等。”
只怪從前的印象太美好,如今破壞起來,才會如此不留餘地。
悅妃甚是無趣,冷哼了一聲,先走了幾步。
楚修媛扔下一句“不知好歹”,忙跟了上去。
寧嬪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有這麼一茬,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宴會而去。
濯春園,三面臨水,涼風習習,正適合天熱之時擺宴。
西昭國宮中宴席向來不講究按位分排位,寧嬪自然而然和林鸞織同坐一席。
剛落坐,一抬頭,就見對面安婕妤冷冷地瞧著自己。
林鸞織低聲問寧嬪:“你說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走到哪裡好像都有人要跟我作對?”
寧嬪正替各自倒了酒,聞言,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故作正經道:“第一,你太漂亮了。今兒個打扮素淨,反而更有味道。第二,你不懂隱藏,喜怒總擺在臉上。”
這樣的大實話,讓林鸞織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一下寧嬪的胳膊,板著臉又問道:“那你怎麼老跟我粘在一塊?”
寧嬪歪著頭認真想了一回,然後衝著林鸞織眨了眨眼:“你的第一和第二,正是我的。”
兩人正笑作一團,忽然歌舞表演開始了。
林鸞織便有些納悶:“不是說有什麼人來投奔皇上,怎麼都不見蹤影?”
寧嬪忽然就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盯著中間上來的人。
來了一名妙齡女子,隨著樂曲聲響,起舞弄清影。
她的舞姿不同於以往,一上來節奏便快,似在表達喜悅之心。那女子的身段極為靈活,一雙巧手,蘭花輕拈,變化各色各樣的動作,讓人眼花繚亂,目不轉睛。
順著寧嬪的目光,林鸞織也跟著看了一會。慢慢地,她的瞳仁不斷地放大,臉色漸漸失去血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的體內要破繭而出。
柳葉般彎彎的眉,薄薄的嘴唇,小巧挺拔的鼻子,最最奇特是她的眉心還長著一顆紅痣,尤惹人憐。
這不是迴雪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麼葉寒枝在哪裡?
不對,是宋歸珣,現在在哪裡?
林鸞織幾乎就要站起身來,指甲掐進肉裡,方才勉強停住動作。
因為,樂聲止,人群中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