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石磚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中年漢子又嘿了幾聲,大聲道:“你以為他真是好心嗎?我見過他,他是展家大公子展無極,展記爆竹是展家的生意,他自然要救。”
銀兔兒聞言一怔,那寒意直從頭頂灌下,上前忙拉著那中年漢子,問道:“你說無極大叔埋在石磚下?”
他古怪他瞧著她慌張的小臉,道:“這位小姑娘,你問這幹什麼?與展無極有何關係?”
銀兔兒不等他回話,小小的個頭直往人群裡鑽,想瞧瞧那展無極是不是真理在石磚之下,不覺那中年漢子沈思地盯了她的背影半晌,握緊手裡金光閃閃的墜子,回頭便迅速跑走了。
銀兔兒一擠到前頭,瞧見那景象,駭然極了。
須知,展記鋪子一向就比其他屋子高出不少,又不曾偷工減料,如今倒塌,自然不必形容那壯觀的殘破場面,只能說,就算壓死十來個人都沒問題。
銀兔兒的小臉遽變,一雙眼睛盯住那瓦礫,喃喃道:“他沒事的,他不會死的……。她用力擦了擦紅通通的眼睛,想止住那淚水,偏偏還是忍不住留下淚來。
她心想:這不公平,無極大叔都還沒娶她呢,怎會早逝?他不會死,也不該死。哇地一聲,她大哭出聲,一思及展無極的屍首埋在瓦礫堆中,心頭便傳來一陣陣的椎心痛楚,像是要奪去她的呼吸似的,卻又殘忍地只給她半口氣,讓她喘不過氣來。
曾幾何時,她有過這般感受了?爹爹和三位哥哥去世時,她年紀尚小,不知死別之苦,但三年前孃親撤手西歐,她難過得大病三天,差點去陪孃親,若不是三位嫂嫂衣不解帶的照顧她,這會兒還有銀兔兒的存在嗎?
這時失去展無極的痛苦就好似當年遽失孃親的苦,那股痛苦像要把她撕裂般,讓她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倘若展無極真死了──就讓她陪著他一塊去好了。
“小姑娘,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你的親人在裡頭?”身旁的人好心問道。她豈止臉色不好,簡直是灰白而沒生氣,像是一切知覺都封閉了似的。
“小姑娘,人死不能復生,若你的親人真在裡頭,你也別大難過。”另一名漢子溫言道,忍不住關切一下。
人死不能復生?
銀兔兒一怔,脫口啞聲道:“無極大叔沒死,他沒死!”她叫道,面對的是眾人的同情,卻又帶著一絲驚異。
她跳起來,像是恢復了生機,用力抹去臉蛋上的淚痕,大聲叫道:“沒人見到屍體,萬萬不能斷言他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各位大叔想必都已聽過這句話,若是你們好心,請幫銀兔兒將瓦礫石磚搬開,說不定裡頭的人尚有一絲氣息。”說到這裡,忽地想起先前山搖地動,人性自私的一面,再開口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各位大叔能逃過此劫,一定都是大善人,才有如此福報,可銀兔兒不能白要各位大叔幫忙,凡幫銀兔兒搬開這些石磚,不論人是死是活,銀兔兒願給每人十兩銀子,以報各位大叔的盛情。”那眾人皆私語起來。這小佳人簡直不知絕望為何物,竟想從石磚堆下找出活人來。不過,銀兔兒話一放出,本來好心的漢子就要助她,連那些打算散去的男人也停下腳步,十兩銀子耶,平常上酒館只須花個幾文錢,十兩銀子可以吃上好幾月呢!
沒一會兒功夫,就見三十來個大漢頂著太陽,聽著銀兔兒的吩咐,分批搬開那些瓦磚。就連銀兔兒也拚命的搬些小石磚,直到此時,她才好恨自己,生為女兒身,沒什麼力氣也就罷了,偏偏左拳根本沒法子搬石塊,只能用右手撿些小的,若是慢了一步,展無極不及救治,那該如何是好?
“這究竟怎麼回是”半刻鐘後,展有容接獲通報,連忙趕來。他本來是和女扮男裝的迎姬吃飯的,哪知獲知展家鋪子被毀,連忙拉著迎姬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