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喜歡的禮物,那就皆大歡喜,不該更多心了。至少如今此刻,她就躺在自己的懷中,他胸口的溫度柔軟,都是真實的。
她似乎被他喚醒之後,就再也睡不著,最終還是睜開眼望著他,她不禁有些好奇,身處柔荑,輕輕拂過他的下顎,最終落在他的脖頸。
以前不曾留意,那裡有一小塊疤痕,她眼中的秦王,俊美皮囊的確是在大聖王朝當仁不讓的毫無缺陷,他胸口和臂膀上有幾處在戰場上留下的舊傷,可這一處是她忽略的。
“這是箭傷?”穆槿寧微微蹙眉,望著他陡然變深的黑眸,輕輕問了句。若是刀劍,絕不會只留下這麼大的傷疤,而且顏色很淡,應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但十年前或更久之前,秦昊堯根本就沒有去過軍中,這疤根本就是致命的,若不是在生死存亡的戰場上,又會是在何等境況之下?!
秦昊堯卻一臉沉鬱,一把拉下她的手,方才平和的俊臉,此刻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穆槿寧在心中揣測自己是觸犯了他的禁忌,自然也就不再追問。
只是她不難想象,一支箭,深深穿過他的脖頸,會有多痛。
她在記憶中搜尋,不過她也並不是日日都能進宮,更不是日日都能偶遇秦昊堯,他到底是那陣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她的確想不出來。
他應該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又回來了吧。
這樣的際遇,真是像極了她,可惜,她不會惺惺相惜。
死過一回又活過來的人,會比別人更要狠心,絕不手軟,他的漠然,除了與生俱來,或許跟以前的遭遇也有關。
或許人人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們好相似,都不願輕易敞開心扉,更不願將自己的故事,分享給別人聽。
天快亮的時候,又接連著下了一場很大的雪。屋頂上,都蒙著厚厚的白色,像是將整個京城都裹了厚重棉被。
穆槿寧起身的時候,微微蹙眉,望著天際,口中抱怨著只能延後一日再走,他揹著身子穿上朝服,神色自若,第一次覺得這場大雪,下對了。
回到雪芙園,光是王府這一路就舉步維艱,趙嬤嬤跟雪兒早已為穆槿寧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雪兒將新鮮採摘的梅花花瓣撒入其中,她褪下衣裳,將整個身子沉入其中。
雪兒在身後為穆槿寧擦拭身子,白玉無瑕的嬌軀之上,暗紅色的瘀痕卻到處可見,雪兒還未出嫁,以前給穆槿寧淨身的時候總是壓在心裡,這回總算問出口了。
“王爺都不知愛惜郡主——”男女之間的情事如果這麼殘忍,她寧願永不嫁人,雪兒光是看著,都不忍心了。
“不礙事的,並不會痛。”穆槿寧淡淡一笑,笑意轉瞬間就消失,他要她的時候,總是苛刻霸道,正如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到手的毅然決然。
“不會嗎?”雪兒低聲呢喃,手中的白巾觸碰那塊地方的時候,她還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主子。
穆槿寧望著漂浮在水面上的白梅花,任由嬌嫩白潔花朵親吻上她的細嫩肌膚,溫水洗去她一身疲憊,她每回伺候了秦王,回來總要浸泡許久,這個習慣,雪兒向來是知曉的。
她的眼神漸漸遊離出去,一言不說,神色微怔。
“王爺這麼寵愛郡主,很快郡主就會再懷上孩子的吧。”雪兒自顧自說這話,給穆槿寧洗著墨黑青絲,絲毫沒察覺這句話的異樣。
“雪兒,我上回放在首飾盒最底下那個木匣中的瓷瓶,你給我取來。”穆槿寧眼波一閃,輕聲交代。
雪兒應了聲,將那個瓷瓶取了來,穆槿寧親眼看著她倒出一顆藥丸,以熱水沖泡,將這一碗藥湯盡數喝下。
她閉上雙目,枕著自己的玉臂,屏風將整個浴桶上升騰的水汽白煙盡數籠罩在她的身邊,等到將疲憊全部洗去,她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