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多有抗拒。那分抗拒,是不願意讓那股芳馥進入體內,彷彿那帶著毒性,只要多吸幾口,便會受她所影響、遭她左右。
她像極了任何一個出生高貴的大家閨秀,在床上並不過分熱情,只是此刻的無邪睡顏和身子的翻動,卻已然叫他的目光,無法移開那大片的春光。
“崇寧——”他喑啞著嗓,下顎繃緊,她軟得像塊糖飴,貼近他身。他喚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她蹙著眉頭,緩緩睜開眼來看她,他苛刻的索求,總是讓她癱成一堆水。只是不知此刻的自己,落在秦昊堯的眼底,早已成了另一幅姿態。她清醒的時候,宛若高雅幽蘭,如今朦朧姿態,卻又宛若貪睡貓兒,慵懶嫵媚,每一吸氣一吐氣,氣自息都吹拂於他頸邊,溫暖炙熱,他要想忽略她的存在,都很難。
“王爺?”
這一句王爺,卻又生生壓抑了他內心所有的衝動。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懊惱不悅什麼。
因為這兩個字,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破綻。
秦昊堯望著她漸漸恢復清明的眼瞳,他生於帝王之家,自小就在皇宮見過不少難尋的寶物,唯獨這雙眼眸,每換一種情緒,都會生出另一種別樣的風華。此刻,它宛若上乘的墨玉,幽深之中,卻又透著光。
“本王以為,你今日要說的,是不想當這個妾了——”如果她跟他說,她要的是王妃的位置,是否今日他也會頭腦發熱,一口應允?!
“王爺娶我入門的時候,就答應過皇太后,我在秦王府,這輩子都是一個妾。崇寧絕不會讓王爺為難的,更何況,是妻是妾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倒是驚訝秦昊堯會這麼問,先是一怔,笑容凝住,搖搖螓首,唇角才再度揚高。“王爺的心在不在崇寧的身上。”
“你真覺得不重要?”他蹙著俊眉,他要讓沈櫻下堂,並不是難事,不過如今沈櫻懷有身孕,他自然不會縱容沈櫻囂張跋扈,這也是他多日冷落她的緣由。但穆槿寧的眼底,的確沒有一分失落顏色,想到她從未想過要成為他的妻,或許是如他所願,卻又或許是,讓他覺得她的心思,他根本看不透。
一想到她或許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切,甚至根本就不在乎他,他的心口,不免一陣悶痛。
她笑著輕點螓首,人人都說寒門妻強於侯門妾,其實,身份是否貴重,首先要看,在男人的心中她到底有幾斤幾兩。
沈櫻如今名存實亡,只是擁有王妃的頭銜,哪怕懷著身孕,也無法見到秦王一面,這樣的妻,又當真勝過她這般的妾?!
她不會被一個妾的頭銜,就壓的粉身碎骨,跟沈櫻求饒。
望著她再度閉上眼眸的平靜睡臉,秦昊堯卻目光幽深,他不是沒有耳聞,大戶人家的妻妾之間,你爭我鬥,勾心鬥角,不亞於後宮紛亂,興許別的男人得到這樣的回應,早已高枕無憂,稱讚她知書達理,識得大體。她根本不想當他的王妃,他的正妻,或許,哪怕他改日變了心,再娶回一房小妾,穆槿寧也會為如此平和從容?!
他在意的,是他從未看過她的嫉妒,哪怕一分。
沈櫻的伎倆,他看在眼底,卻也知曉是人之常情,而她——正因為沒看過她在意他深入骨髓,哪怕她為他守候,哪怕她為他噓寒問暖,哪怕她溫柔似水極盡纏綿,他還是生出一種莫名的虛幻。
彷彿她此刻的微笑是假的,她的溫柔也是假的,她的愛意……也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王爺,崇寧忘記跟你說了,白雪……我很喜歡……”她的唇中溢位軟軟的話兒,彷彿是夢囈,他細聽了,才知曉她並未深睡。
胸口縈繞著的厚重不安,卻又只是因為這麼一句嬌軟的話語,不攻自破,彷彿積雪冰釋,只留下一灘水而已。
他自嘲笑了笑,精心挑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