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很有興趣,這份興趣讓她有些想不明白。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實在是她過了年才不過八歲,八歲的小小孩子,應該還談不上姿色二字,而眼前這人貴為親王,怎樣的絕色佳麗不曾見過,若說他會迷上自己,那也未免太過牽強。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個身份尷尬,不能言傳的冼清秋。
林培之悠然道:“我年年入京覲見皇兄,不過是例行公事,自是閒的緊!”這話說的甚是輕鬆自如,並無一絲憤懣之情。
荼蘼微微一怔,看多了爭權奪利,她不會完全相信林培之所言,不過不管林培之此言是不是為了掩人耳目,他與自己卻是沒有絲毫矛盾可言,似乎更沒有必要揭露自己。這般一想,她也就不再猶豫:“殿下是個好人麼?”她眨巴著眼睛問道。
林培之笑吟吟的望著她:“小荼蘼覺得呢?”
荼蘼心裡早啐了他無數口,面上卻還作出一副純真可人的模樣:“我三哥是個好人,殿下跟我三哥有很要好,這樣說來,殿下該是個好人無疑了!”
林培之好玩的看著她,索性在榻上坐下,笑著抬手替她一掠有些散亂的髮絲:“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又有甚麼企圖?”
被他一語道破,荼蘼不由扁了扁嘴:“今兒的事,殿下別告訴我爹孃可好?”雖說一夜未歸,見了季煊與段夫人,難免有些不好交待,但她倒也並不如何懼怕。秦甫生素來疼她,想必會為她求情,何況她也不是不願回家,她這不是被魘著了,喝了藥昏睡不醒麼。
大不了回家裝上幾日病,再將事兒往季竣灝身上一推,這一關也就過去了。
林培之笑道:“好,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怎麼會去秦家醫館學醫的?”
荼蘼想著,覺得這事便是告訴他,倒也無妨,便爽快答道:“我想學醫,我爹拗不過我,就請了秦師傅回家教我……”她曾為人一世,自然知道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當下將秦甫生傳授醫術一事說了,至於外出醫館學醫,她也只是說自己貪玩好動,絲毫不曾提及夢境之言,對於向盧修文求教之語,更是隻字不提。
林培之揚眉,伸指一彈她粉嫩的面頰:“你這張面具做得倒精巧,哪裡來的?”
荼蘼心中打了個突,面上卻是不敢顯露分毫,只吐了吐香舌:“這是盧師傅送我的!”
“盧師傅?”林培之有些詫異的重複著。
“就是白鹿書院盧修文盧師傅呀!”荼蘼開開心心的炫耀著:“他可疼我了,收我做弟子,又給我講好多有趣的事兒,見我可憐,平日不得出門,便送了這面具給我玩兒……”
出賣盧修文,她倒是沒有絲毫的愧疚感。盧修文這人很有些神秘,她並不以為林培之一介封地在海外的親王能查得清他。更何況,盧修文與季氏一家親善之事,只需略加查訪,便能知曉,他送自己的禮物,若是細細訪來,也不難得知,她倒也無須費心隱瞞。
林培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盧修文,我倒是聽過他的大名!”
荼蘼眨巴著眼看著他,滿眼祈求的意思。林培之低頭見她神情,不由笑了起來,一刮她的小鼻樑:“小狐狸,這事我就不跟你爹孃說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幾個條件如何?”
荼蘼聽他喚自己做小狐狸,暗地裡又一陣心虛,秋水般的瞳眸轉了一轉,面上卻裝可憐道:“我一沒錢二沒權的,能答應你甚麼條件哦?”
林培之見她眼兒骨碌碌轉,雖則戴著面具,扮作小童,神情卻仍黠慧可人,微怔之下,想及她嬌俏靈慧的容顏,不覺心中微動,一時玩心大起,因調笑道:“要真說起來,我這人一不缺錢,二不在乎權,這輩子倒也不想醒掌天下權,只願醉臥美人膝,荼蘼你看如何?”
荼蘼訝然輕呼了一聲,烏溜溜的大眼好奇的望著他:“這就是傳聞中的調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