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做了詳細的檢查,結果不太樂觀。
“先說眼睛的問題,這是anterioruveitis,一般稱虹膜睫狀體炎,也叫前葡萄膜炎。”他把方嚴叫到別的房間,解釋說這是可致盲的眼病,發病急,治療時間長,無法根治,會反覆發作。最可怕的是這種病屬於全身免疫性疾病的併發症,也就是說只有病人本身患了較嚴重的病才會出現該眼病的症狀:“我不認為普通的感冒會招致如此嚴重的後果,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管怎麼樣,必須先查清是什麼原因引發炎症,再對症下藥。”
這幾句話幾乎讓方嚴當場崩潰,他跑回房間,把頭埋在克勞德胸前不斷祈禱。
不要出事,不要生病,不要受傷,絕對不要離開我!
只要讓小獅子恢復健康,他願意被千刀萬剮,可以再死一次。但檢查結果出來的那天,診斷書上的病名將他徹底擊潰。方嚴不相信那幾個字,帶著克勞德走遍柏林最好的醫院,最終確診。讓他長期發熱,免疫力低下的罪魁禍首,叫做急性髓細胞白血病。
以當時的醫療水平,這幾乎是必死的絕症。
本多為他們聯絡血液病方面的權威,安排了待遇最好的病房。訓練當然全面停止,現在不是說比賽的時候,什麼熱血夢想和追求都死一邊去吧!
然而克勞德不知道自己得了多麼嚴重而可怕的疾病,只是對方嚴的小題大做感到不滿。他心痛特殊病房高昂的費用,而且認為感冒會自行康復,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每天都鬧著要出院,住不安穩。
方嚴設法穩住他,連哄帶騙讓小獅子安靜下來,一邊和主治醫師討論治療方案。急性髓細胞白血病是髓系造血幹細胞的惡性疾病,發病急,病情重,預後兇險,傳統療法效果不佳。要提高生存機率,造血幹細胞移植是唯一的辦法。但是這個年代,各國的骨髓庫建立都不完善,想要配型成功,簡直是難上加難。
“不管花多少錢都可以,求求你救救他。”抓住醫生的胳膊,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無論如何也不肯鬆手。
院方不管是站在治病救人,還是要不能放過大客戶的心理上,都不會拒絕。
他們向其他地區發出求助信,希望能為克勞德尋找到合適的捐贈者。方嚴當然也不會閒著,開始尋找小獅子的母親。如果能找到那個女人,也許就能找到同母異父的弟妹作為捐贈者,親人之間配型的成功率雖然也不高,但總有希望。
他忙得腳不點地,小獅子卻纏著要去郊遊,還要騎小餅乾。這讓已經夠煩的方嚴很生氣,這幾天他焦躁得幾乎要摔碎眼前所有的東西,所以缺乏耐心,有點訓斥的口吻:“你目前這個身體狀態,就不能好好地休養嗎,等病好了去哪裡不行,非要現在!”
“萬一好不了呢,我不想留下遺憾。”他低下頭,看著越發蒼白的雙手。
這麼貴的特殊病房,專門照料他的醫護人員,看起來很複雜的檢查方法,高階的儀器,還有醫生談起病情時總是刻意避開的現象。全部加在一起,傻子都能猜出不對勁。但他沒有問具體情況,只是想早點回家,離開這個充滿消毒水氣味的白色牢籠。
“別胡說,你就是想太多才會生病。”短短几個字嚇得方嚴心驚肉跳,連忙阻止繼續胡說八道:“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什麼病治不好,不要太擔心。你只要乖乖聽醫生的話,很快就能回家,到時候想騎小餅乾,想開小枕頭,想做什麼都可以。但是在這之前先忍耐一下好嗎,如果無聊我就陪你玩遊戲。”
“總是輸,沒意思。”悶聲悶氣地回答,有點賭氣的意思,說完望著窗外長滿嫩葉的法國梧桐,留下一個寂寞的背影。
這個年紀的大男孩被關了好幾天,想出去是人之常情。
“那到外面的花園走走?聽護士說櫻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