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球又傳過來了。
一號集體外出,這是極其優惠的待遇了。出去買了部手機。上個學期還表態,若有錢才不買手機呢,千多塊錢能買多少本書啊。這學期按耐不住,忍受不了,空蕩蕩的,只想跟人聊天,同學,兒時夥伴。
跟武飛有三年多沒見過面了,初中畢業他讀了一年民辦的所謂電腦學校後南下打工,我上重點高中進行他心目中的所謂考大學。小時候一起去捉魚的小溪早已成了全是淤泥的稻田水溝,又跟他聯絡上每天聊簡訊是幾個月來最高興的一件事,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說,“我們之間在彼此遠離,我一直在想,你就是那故事裡的魯迅,而我是閏土。”我感到震驚,猛地語塞,不知如何回答,頓了好久,才匆忙發了幾句不知所云的話搪塞過去,也成了那次聊天的最後一句話。
武飛說,在可貴的童年時光裡,我是他一起長大的夥伴,而他現在所能令自己最開心的事就是回憶那段美好時光。這樣的字句在小說、散文裡很老套了,但從考試經常不及格,電腦學校學了一年“電腦”,南下打工四處輾轉無依無靠的他口中說出,照樣那樣傷感,我聽了心酸。
童年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過得有多麼的開心,長大了才察覺出怎麼越長大反而越不好玩了,玩什麼都覺得沒意思。高三的時候籠罩在沒完沒了地“黑暗”當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早點掙脫,現在一回想,只剩下幾個溫馨點的場面和跟小觴同桌時就“山上廟裡老和尚跟小和尚講故事”的故事進行迴圈論研究時的打鬧,與考試有關的東西一概不記得。健忘也是件好事,兄弟們很多人對頭兩天、頭兩個月生活的片斷和細節記憶猶新,說起訓練時哪天出了點搞笑的事哪天倒黴遭了罵,哪天哪天又第一次幹了什麼,就像拿起照片看著背面便能清晰地回憶。我是已經全然忘記了,如同曾經有個裝置被強行植入體內後來又拆掉,他們攜著點傷痕的興高采烈的談論中,我有時候陌生得像個外人,類羨慕不已,你忘得真快。現在的生活狀態跟以前某段時間如出一轍,只不過換了條顏色不同的繩子。即便如此,用不了幾年後回憶起來的仍將是和兄弟們一起生活時的快樂時光,剩餘的部分若無意去溯其根源進行反思也都懶得去想,共同擁有過的經歷除了偶爾抱怨幾句外大多會是對其正面效應進行有力或無力的肯定,哪怕找出來的只是可憐的一丁點。也許記憶的實體在生命中的歷行,像那條小溪,童年時乾淨清澈,水草漂浮,還有魚,成長時只顧澆灌稻田,把它毀成了爛泥溝,到了中年積累了資本,出點錢打成水泥渠道吧,等行將晚年之時,種田的概念又迴歸了自然,還是生態點好,但這時即使有魚,亦只能看,不能下水去捉了。
一句老掉牙的話,如果環境不可改變,那麼你可以選擇自己的態度。但是同樣的態度有思考和不思考之分,天壤之別。如果一個環境一而再再而三不厭其煩根跟你講要你適應環境不要讓環境適應你,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環境有多麼的破爛和無可救藥,它的代言人是多麼的無能和奴性,而那些總是能給予充分體諒的人,扔到哪一個朝代都會是安守本分畝產土豆百萬斤的順民——撐死你祖宗十八代。
剛開始簡訊聊天很起興,幾個月後就沒多大興致了,為了一行可說可不說的字,要按上幾十秒。經常免費簡訊都用不完,類每天都殷切詢問,還剩多少條,願意為你效勞。聽廬庚戌在《新年快樂》裡唱,我不知為何買了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