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改…變…你!”他注視著我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頓時傻在那,怪不得佩兒來找我的時候跟掉了魂兒似的,莫非他也對額娘和哥哥們語出驚人了嗎?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先…生!”阿瑪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決定,“我改變不了歷史,但作為清史系教授,來到大清當了你的阿瑪,就有責任讓你瞭解大清朝、瞭解世界,當有一天需要你作抉擇的時候,當以國家利益為重啊!”
此時我一定、確定以及肯定地認為,“阿瑪的病不但一半兒也沒好,他還瘋了。”
“可能你現在還不懂我的話,但是從今天起,不要再浪費時間學什麼女紅針線,那些活兒以後自有人替你做。”平生第一次感到有這樣的阿瑪我很驕傲!
“想必你應該是個有志之人,否則也不會那麼熱衷於追求權勢……”說到這,他把目光從我的臉上挪開,望著窗外,一直沒眨眼。他在想什麼呢?在欣賞那可怕的蟬叫嗎?在想念他和額娘相戀的時光嗎?我們接觸的面板開始冒汗了。
“所以!”我被嚇得一哆嗦,“我要給你提供最好的學習條件,讓你博覽群書,讓你開闊眼界,成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人才!但最最重要的是,你要學習西方國家先進的思想觀念,懂得革新求變,你才有可能啟蒙國人,推動歷史的進步!如今是道光二十三年,”他掐指一算“也就是一八四三年,第一次鴉片戰爭應該剛剛結束,嗨!大清快要完了……”
儘管我聽得雲裡霧裡,但是“有志之人”這四個字我喜歡!
其實,我覺得自己是很特別的。甭管我家只是個鑲藍旗,算不上貴族,我一直都有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你看王公貴族家的那些個格格,整天除了和那些個阿哥、貝勒之類的打情罵俏,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悶在屋子裡織呀、繡呀、縫呀、補倒不至於,太沒追求了!
見我的瘋阿瑪如此爽快,我補充道:“阿瑪,我覺得一個人來到世上,有了皮肉,有了思想,就應有所為,讓哪怕是最微小的東西感到你的存在也好!”
我真的把心底的秘密都倒出來了,“阿瑪,我不想再偷偷到二哥那求他給我講書了,你教我知識吧,跟哥哥們一樣的!”
阿瑪高興地一把摟住我的頭,邊摸邊道:“國要強必先民強,民要強則男女都要強!你放心,我都交代過了,以後你哥哥們請先生教,我呢專門教你,教你學文史、學書法、學作畫,最重要的是——學英文!”
呵呵,我有點開始習慣阿瑪的胡言亂語了。我發現他真的懂我,真的希望我成才,並且不在乎我是個女孩子。
於是乎,我們開始了一項項的學習計劃。每天,我必須臨摹出一篇楷書、一篇行書。餘下時間由阿瑪給我從四書五經講起,穿插唐詩宋詞的各大文學流派,我也要給阿瑪講清楚大清現在的各種禮儀規矩,還好額娘從小就教過我,他失憶了,給他惡補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更有意思的是,阿瑪要我每天都要寫下心得體會,用他的話叫做“日記”。這個東西真好,它慢慢變厚,我就覺得自己慢慢地接近聖賢之人,真好!
這個夏天真的沒那麼熱了,蟬叫像在唱歌,我有種飄飄然的感覺,一切都那麼美好,只是——大哥、二哥和佩兒總是投來不解的眼神,更可憐的是額娘,由於阿瑪除了去吏部工作,就是給我教書,還要挑燈趕編英語教科書,一時疏忽了照顧。更可氣的事我還真不敢告訴額娘,因為看著她的肚子一天天變大直到我的小妹妹呱呱墜地,阿瑪教會了我一個人的誕生過程。但他總是強調,人不是上帝造的,他對基督教有一種逆反心理。
就這樣,我在阿瑪的書房度過了summer、autumn和winter。
道光二十四年(阿瑪叫它一八四四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