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辦差實在是熱,稍稍的一動就是一身汗。說話間,這臉上就滿是汗珠子了,和臉上沾的黑灰一混合,這臉,更加的花了。
“哦,是這樣嗎?”老者看到眼前的這個官軍小頭目一臉的汗水夾雜著黑水,黑不溜秋的給自己解釋,很想笑。
“老先生,確實是這樣,小的想,這百姓受了陛下的恩惠,千里迢迢到京城來,給陛下磕頭,也算是百姓愛戴陛下了,咱們當差的也不好就這麼把人家趕走,免得傷了他們的心,可總有一些人不懂事,磕頭也就算了,還得動用貢品,你說動用貢品也就用貢品,可這燒紙錢算什麼事啊!咱們陛下如今正值年輕,這燒紙錢……”張小五苦著臉解釋道。他可真的是遇到麻煩事了。
老者看著眼前這張滑稽的臉給自己解釋,差點笑出聲來,遂又覺得不妥,立刻止住笑容。這可確實是個嚴重的事,陛下不過二十歲,人年輕著呢,這就給皇帝燒紙錢,即便是再愛戴,也不至於這樣。這可真的是愛戴過頭了,這和詛咒別人有什麼區別?也難怪這京城的百姓要把他們圍起來,不放他們走,如今陛下的聲望在京城那也是相當的高。
“待老夫來……”老者想了想,決定插手這件事,這件事怕是有什麼蹊蹺,他遇到了,就不能不過問。
“是的,老先生……”張小五是巴不得有人過來接手這事,這件事兩頭不討好,必定背黑鍋的事,扔出手剛好。
老者上前去,準備問下情況。
這群燒紙錢的人,有老有小,看樣子,是一大家族子遷移,否則也置辦不起這麼豐盛的“貢品”。
問了幾下,老者也覺得有些頭疼,這土話裡夾雜著幾個官話,實在是難懂,除了知道他們是來自陝西,是移民,其他的就聽不懂了。
老者無奈,只好叫自家的隨從把馬車裡的那一家子請來,那一家子的官話說得還可以,可以說字正腔圓,想必能做一個溝通的橋樑。
一家人正在馬車裡悶得難受,也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說是抓磕頭的,心裡害怕。見到老者的隨從來了,才安穩些,聽隨從說要做個翻譯,也就立刻下車過來。
有了這一家子翻譯,這群人的來歷,立刻搞清楚了。
這群人還真的是陝西某個山角落裡的人,由於這幾年連續乾旱,家族地裡的收成逐年減產,入不敷出,多年積攢下來的錢糧也逐漸的消耗一空,遂決定全族遷移,花了些錢,在遼東買下了一塊地,準備全族搬過去,據說,準備在這裡叩拜了皇帝,就出關去,算是最後的拜別和感恩。所以,想搞得隆重一些,那裡知道,這個叩拜還才剛剛搞,就被官軍“破壞”了,然後被老百姓圍著不準走,倒是把這些人嚇著了。
原本他們也請了一個帶路的,奈何帶路的見有官軍過來,立刻跑得無影無蹤,他們只好cāo著半懂不懂的話和官軍老百姓交流。
至於他們燒的“紙錢”,可真的不是什麼“紙錢”,據他們說,乃是他們請人抄得經文,焚化了,是用來祈求皇帝安康的,他們聽人說,拜謝越隆重越好,這樣才顯得真誠,要顯得隆重,除了三牲,各種貢品,最好還燒些經文,這樣神佛就能保佑皇帝。他們倒是聽了別人的話,認真的置辦這些東西,置辦東西很大方,燒經文也大方。
“原來如此……”老者聽了這話,感嘆一聲愚昧,不知道是那個缺德的做的事。這個事還真的難辦了,若是說治個家族的罪,也不妥,人家不過是感恩陛下,才搞了這麼一個隆重的儀式,算得上是虔誠的感恩,若是治他們的罪,其他的老百姓如何想?只怕是傷了百姓的心;但若是不管,這給皇帝燒紙錢的舉動,怎麼看是怎麼欺君,絕對是大罪。
張小五努力的看著這個老者,希望這個老者發話,快點把這個事完結,若是再牽扯出什麼來,更不好收場,他們鐵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