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伊崔嗅出點異樣的味道來。
顧朝歌在躲他。
這個結論讓大蜘蛛很不開心,非常非常不開心。
“站住。”
見她拒絕為他看傷,揹著她的竹箱籠抬腳又要出門去做義診,聽聞今日褚東垣仍然陪她同去,伊崔的忍耐終於突破臨界線,他冷冷地叫住她:“你躲我?”
阿巖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覺得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叔叔表情很可怕。顧朝歌回頭安撫地摸摸阿巖的後腦勺,然後才對伊崔溫溫柔柔地解釋:“治腿傷要很多時日,我總歸會待在你這裡的。可是師兄過幾日又要去清繳逆匪,危險得很,師兄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與他見面,我想該趁他在的時候多陪陪他才是。”
因為要陪褚東垣,所以就可以不管他了?把他當垃圾一樣扔掉?
伊崔怒氣更甚,顧朝歌也不怕,繼續耐心同他解釋:“你和師兄同為君上的左膀右臂,若因為我的緣故鬧矛盾,我會覺得非常對不住你們。師兄過些日子便走,煩你多擔待些。”
伊崔冷笑。
要他忍著褚東垣?她怎麼不考慮考慮他的感受?
他心裡充滿不甘,然而卻發現竟然不知如何反駁顧朝歌。要她和褚東垣說清楚,道她喜歡的是他,讓褚東垣莫要和他針鋒相對?
想想自己當初是如何果斷拒絕她的,伊崔不情願地承認,他沒有這麼厚的臉皮如此過分要求她。
“若無事,我便先走了,你好好休養,莫要太過操勞。”顧朝歌輕嘆一聲。她現在也搞不懂伊崔到底是什麼心思,想著師兄還在等著自己,她行禮道了聲抱歉,帶著阿巖離開。
又走了!
她又走了!
她已經認為他越來越不重要了是嗎!
大蜘蛛氣鼓鼓地握拳,狠狠砸向木椅扶手,骨頭被捶得生疼,皮肉迅速紅腫起來。疼痛讓他迅速清醒,他咬牙切齒地想,這樣下去不行,他必須要搶回自己應有的地位。
什麼情況下,顧朝歌必須要來看他呢?
氣昏了頭的大蜘蛛將目光轉向扶椅背後插在凹槽中的兩根木拐,想出一個愚蠢的計策。他緩緩轉身,不顧傷口可能的崩裂,抽出它們,一端觸地,一端夾於腋下,支撐著站起。藉助木拐,他用慣常的行走方式慢慢從顧朝歌的小院子走回自己的書房,期間被盛三見到,他不由驚訝:“公子,你的傷!”
“崩裂了麼?”伊崔問,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希冀。
“不、不知道,似乎沒有滲血,”盛三看他背部衣衫乾淨,沒有半點血漬,道,“謹慎起見,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
“大概沒關係了吧,好些日子沒走動,應該活動活動筋骨,”伊崔笑了笑,道,“我想起來了,我的椅子還落在朝小歌的院子裡,我正好走過去取。”
“可是公子,你的傷……”
“無礙。”伊崔如此說,不讓盛三跟著,又故意繞了遠路返回去,在顧朝歌的小院子裡連走十圈,直到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方才在木椅上坐下。
這回該崩裂了吧?他期待地想,剛剛動作的時候感覺到傷口微疼,很可能是崩裂的徵兆。
伊崔愉悅地用手扶著木椅的輪子,慢慢出了顧朝歌的院子。盛三在原地等著伊崔,他本能感覺自家公子今天不太對勁,待伊崔唇角帶笑地推著輪子過來,盛三連忙迎上去,他想幫公子推,可是伊崔拒絕了。
“不必,我自己可以。哦,對了,背後有滲血麼?”
盛三覺得公子好像很期待傷口崩裂似的,不過背上的衣服乾乾淨淨的,盛三搖頭道:“似乎沒有。”
“沒有?”伊崔用衣袖給自己擦擦汗,他想了想:“不應該吧,一會我自己再檢查一下。”
公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