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故意想讓傷口崩裂吧?為啥啊?接手蜀中的事情壓力太大,他想用這種方式讓君上調他回去?公子不是這種人啊。盛三愁眉苦臉想了半天,只想出一種可能,那就是顧姑娘。
傷口崩裂的話,顧姑娘就不得不親自來給他檢視傷勢了吧。
望著伊崔往書房去的背影,莫名的,盛三覺得自家公子有點兒可憐。
不多時,書房裡傳來伊崔的吩咐:“盛三,你進來幫我看看傷口如何了。”隔著白布,他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有血,也不疼。盛三進來一看,白布乾乾淨淨的,他盯著包紮利索的白布,語塞半天:“公子,沒血,是不是顧大夫的藥膏好使,傷口癒合得快啊?”
伊崔的臉色一瞬間冷下來。
“要不,拆開瞧瞧?”盛三小心地問。
“不必了,你出去吧。”伊崔心情很差地穿好上衣,身上是剛剛運動過後留下的黏糊糊的汗漬,帶著一股臭味,一點也不舒服。他滿臉不高興地回到書房的案几上,拿起卷宗,讓盛三把在外頭候著的文吏招進來議事。談完之後又見了幾個當地的大戶和茶商,留他們用過晚膳,他又重新坐下來處理一些事務,過幾天新的刺史會來,他會把政事安排好交待下去,然後前往石威的老巢錦官城。
等需要閱覽的卷宗空了,他方才抬起頭問盛三一句:“現在幾時?”
“公子,戌時三刻了。”
“顧大夫回來了嗎?”
“似乎……還沒。”
這麼晚了,竟然還未歸府?伊崔又問:“褚將軍呢?”
“也……還沒。”
還有什麼不明白,伊崔冷笑,盛三問他:“公子,要不要去催一催顧大夫?今日的藥還沒換呢,阿柴帶人跟著她,很容易尋到的。”
“換藥又不是她的責任,豈敢勞煩她動手。”伊崔嘲諷,這回盛三也不敢接話了。屋子裡靜悄悄的,伊崔聞到自己身上隱隱的汗臭味,想起今天自己愚蠢的所作所為,只覺是極為失敗的一日。
他把毛筆往案几上一扔,吩咐:“打熱水來,我要沐浴。”
“但是顧大夫說,傷口七日不能沾水。”
伊崔似笑非笑瞅了一眼盛三:“你是聽她的,還是聽我的?”她都不管我的死活,還會管我的傷口有沒有沾水?
盛三見公子一副頻臨盛怒邊緣的模樣,不敢觸其逆鱗,默默地差下人去準備。不過他留了個心眼,讓人在府門前候著,顧朝歌一回來便稟報他。為了公子著想,他決定謊報軍情,說公子的傷口崩裂,讓顧姑娘親自去看看。
盛三覺得自己如此善解人意,公子一定不會怪他。
“什麼?崩裂了?怎麼弄的?”顧朝歌和褚東垣一起回來,剛走進前院便聽見這訊息,不由得愣住:“阿巖說傷口已經長得很好了,怎麼還會崩裂?”
盛三表示他什麼也不知道。
“我親自去看看。”想著伊崔今日白天的怒氣衝衝,顧朝歌心有愧疚,想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他才做了什麼不應該的活動,她對盛三道:“麻煩盛大哥帶路,我這就過去。”
褚東垣眯了眯眼,他抓住她的胳膊:“我隨你一同去吧。”
“不必了,”如今顧朝歌最怕的就是褚東垣和伊崔見面的時候,自己也在場,她連忙回絕,“師兄你先回去歇息吧,我和阿巖過去便是。”
褚東垣也知道有顧朝歌在,他和伊崔就沒法好好說話。想著有阿巖這個小孩子在,伊崔不敢對她亂來,他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好吧,早去早回。”
阿巖抱著顧朝歌的箱籠跟著她走,一邊走一邊滿臉的不解,嘀嘀咕咕:“姐姐的藥膏一向最有效,他的傷口已經癒合得很好,怎麼會崩裂,不可能的啊!”他覺得伊崔的傷口崩裂,等於是在質疑他的水平。